白思泊盯著後麵跑得飛快的路子野,心裏有些慌了。一直趴在窗口往後望,生怕他趕了上來,奈何車速愈來愈緩,有要停下來的跡象,而路子野的飛快奔跑的身影在陰暗的傍晚越來越清晰。白思泊的心也越來越冷。
大開的窗子不停地往車裏灌風,隱隱感覺有些冰涼的雨水飄了進來,雖然是傍晚,但天已經半黑了,烏雲壓得很低。有些陰冷。
“小哥,把窗子關小點,孩子有些冷。”後座的一個抱著嬰兒的婦女從後麵拍了拍頭還夠在窗外的白思泊。有些為難地說。白思泊木訥地回頭應了應,有些絕望的將窗子索性全都關上了,此時大巴已經停了,車門打開,白思泊盯著門口好一會兒,路子野一進來帶著一身外麵的冷氣,氣喘籲籲地爬了上來。整個人精疲力盡地攤在車門口上的台階上。司機馬上關了門,嘴裏邊不停地念叨著遲到的客人,邊為了趕時間很快又開了起來。
“小夥子,票拿出來看一下。”在後麵檢票的大媽見新上來了個人,立馬走了過來,俯視著坐在台階上喘著粗氣滿腦袋的不知是雨還是汗的水滴。墨綠色的外套已經浸濕,點點雨跡暗了一片。
抬頭看了眼檢票大媽,沒有理她,深呼吸了幾下,路子野才從剛才的劇烈奔跑中緩了過來,扒著扶手杆站了起來,修長的身材在不高的巴士上顯得特別突出,雖然沒有觸到車頂,但路子野還是習慣性地低著頭怕撞到,眼睛環視著車裏的座位,不停地往車後走。
大媽瞪了瞪他,以為他要找好位置做好再給看票,沉住氣跟著路子野。
“嘿。你小子挺會跑的啊。”停在到了倒數第二排的位置,路子野長舒了口氣:“老子差點因為你要被老陳罵成狗了。”路子野俯視著坐在窗口的白思泊。車子有些晃了,一手扶著座位的後背,一手指著白思泊的鼻子罵:“媽的,老子他媽上午還給你看行李,下午你就這麼回報老子的啊,給老子下車回去。這麼晚,老子他媽平常都下班了,我靠。你給我來個畏罪潛逃。”一見到白思泊,路子野有一肚子的怨氣發泄。
白思泊安靜地仰頭看著路子野,不禁有些為難地皺起了眉,一雙溫潤的眼睛被車窗外一閃而過的一盞盞路燈映出點點流光。車上已經開了昏黃的燈光。映在路子野已經有些氣到變型的臉上,歎了口氣,用難得的一種祈求的語氣“我不是逃跑,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案子。”
“別給我胡攪蠻纏,馬上給我下去。”路子野不耐煩地隔著靠外的空位置扯著白思泊的肩膀,壓低了聲音,“你別逼我拷你走,這樣不好看的。”
無視路子野的警告,白思泊仿佛黏在了椅子上似的一動不動,倔強地手扒著有些發黑的窗台沿,手指頭青白,依舊倔強地為自己爭取機會,“反正已經在車上了,你何不聽我說說我的理由再決定,我是真的沒有逃跑的打算,隻是更想知道真相而已,等車到了有站的地方我們提前下去也不是很晚。”
“你...”路子野有些難以置信,竟然不同從安排。還想教育教育他,卻被一旁等著不耐煩地大媽打斷了。
售票大媽在以上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這是演的哪出,“行了行了,坐好,有話等會兒說。”大媽拿著大疊的票根在他們兩個之間晃,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檢票是要事。“票,拿出來。”
路子野有些迷茫瞪著檢票大媽,檢票大媽也瞪著大眼睛看著路子野“票,車票!”怕對方沒聽清,又重複了兩遍。
“哦...哦哦”路子野馬上反映了過來,在身上這搜搜,那看看。半天也沒有摸出個票來,到是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了一團揉爛了的紙巾,抬眼看了看大媽能發出火的眼睛,尷尬地把紙團又揣回了兜裏。抓了抓後腦勺,做出一副乖小子的樣子“不好意思,我的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