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野滿臉疑惑地走近樹蔭,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白思泊悠閑地坐在樹蔭下的摩托車上,上半身靠在車頭,好不愜意,這與一身狼狽的路子野比起來顯得舒服極了。
白思泊見滿頭大汗的路子野走了過來,嘴角勾了起來,將嘴邊吃了一半的巧克力冰棍佯裝遞了過去,“這麼熱,不來一口?”
路子野心裏知道,這個人還是二十年後的他,自己已經暴露了身份,隨時都會有一堆警車過來抓自己,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了,所以並沒有迎合他的戲謔,蹙著眉,認真地問道,“你怎麼出來的。”
“跑出來的唄。”無所謂地慫慫肩膀,知道他不會接,白思泊收回了自己的冰棍又咬上了一口,冰涼的甜膩在口中涼快又享受,感歎著“你都不知道,老子在牢裏,多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冰棍兒了,真他媽舒服。”
“怎麼跑出來的?”並不在意他對於冰棍兒的感歎。路子野追問著。
“你當我這麼多年在牢裏是白混的,那麼個破防盜窗,找個東西撬撬還是能開的,時間花的久點兒而已。”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關我那房子的後窗就是你們商量事情拿這破摩托車的地方,我還從窗子口親眼看見你騎摩托走的呢,你們的話我都聽得見。”
路子野越看這小子悠閑自得的語氣就越來氣,“所以你他媽為什麼不跟我說你能自己逃出來?給個暗示也行啊!你是不是以為老子這兩頭跑還被別人認出來差點兒進牢房,就是為了救你這個癟三兒出來很搞笑是吧?”
路子野的聲音越來越大,脖子上的青筋暴了起來,引得周圍的人都忍不住朝他們看去。
看得出來路子野確實有些發火了,忙收斂了點兒自己的脾性,白思泊幹笑著摸摸腦袋,“別,哥們兒,這麼容易就生氣啦?”試探性仰頭瞅著路子野,手熟絡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就跟你開個玩笑嘛,我這不把你當成了我那個時間的你嘛,你在牢裏跟我鐵著呢,這不一下子就給忘了嗎?哪知道你這麼年輕氣盛容易發火來著,你辛苦了行了吧,來來來,我把包都帶出來了,你吃冰棍兒嗎?我去給你買一根去。”
望著此時麵前這個從骨子裏透出的痞氣與老成的白思泊,不知道為什麼,路子野又有些心生厭惡,撇開了白思泊要拉攏自己的手,“老子是不是後來摔過腦子,神他媽的跟你鐵。”轉而看見他手裏的包,托徐程的福,至少現在還可以吃飯。緩和了語氣,“餓了,沒你這個吃冰棍的閑心,找個偏點兒的地方吃個飯吧,我剛才被那女人的老公發現是個逃犯了,這附近還是不要待著了。”
見路子野消了氣,白思泊暗笑了笑,這人二十多年都沒變過,發脾氣真的是來得快去的也快。“行,走吧,這車我不會開。”
“我知道。”路子野沒好氣地往後推了推坐在車前麵的白思泊,騎了上去。
路子野一路往城外邊開一點兒,心裏的火氣都被開車時的微微徐風吹沒了,倒是總喜歡在冷靜的時候想想事情。
有了這個車,至少暫時不用為怎麼去魚山發愁,目前隻有那個小女孩兒口中的明晨這一個線索了,說是在明晨工作,不知道這是一個公司,還是一個工廠,又或者是一個店麵,況且同名的又有很多,更不知道是晨鳴還是晨明,又或是其他的。找到了那個在火車上的男人就真的跟嚴永興的死有關嗎?僅憑一張在老陳辦公室裏找到的一張照片就真的可以判定嚴永興跟白思泊繼父的死有關嗎?老陳將十幾年前老爸的案子與白思泊的案子放在一起查,這兩者又到底有什麼關聯呢?太多的理不清,路子野都感覺對這找尋真相的路有些迷茫了。真的有一種自己不該參合進來的感覺。
感覺油不是很多了,開得有些慢,一直在周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餐館,都已經過了中午的到點兒了肚子咕咕地叫個不停,周圍已經足夠偏僻了,讓路子野決定就在這附近找個小餐館,為了看清路邊,速度更加放慢了些。小摩托車嘟嘟地蹬著,由於速度太慢都有些蛇形走位了。
“對了,這麼遠你怎麼過來的?”邊兩邊張望著找人少的餐館,邊往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