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昨晚武峰帶著她和書玉跑上山的時候,柳馥青借著月光看到山腳有一個小小的茅屋,像是有人的樣子。柳馥青決定去那碰碰運氣。
小茅草屋的門虛掩著,像是荒廢了好久,一絲人氣都沒有。柳馥青推門進去就看到灶台上擺著一個青瓷碗,在這個環境裏這種器具顯眼得有些詭異。不過柳馥青顧不上懷疑什麼,因為她看到碗裏有滿滿的窩窩頭!還等什麼?趕緊拿走!
柳馥青懷裏抱著瓷碗沒命地跑著,突然踩斷一截枯枝發出劈啪的聲響,嚇得她感覺心髒好像都要跳出來。
柳馥青一麵跑,一麵像受驚的小鹿一樣四處張望。
柳馥青忽然發現遠遠有個人從山坡上下來,身影有些踉蹌,像是在尋找什麼,嚇得柳馥青忙找地方躲避。突然柳馥青感到一股怒火噌的直接從下灌到頂,因為借著雪光,她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這個混蛋!”柳馥青氣得渾身顫抖,甚至沒跑穩還摔了一跤,將懷中捧著的瓷碗摔了個粉碎,一個碎片深深地插進了手裏,窩窩頭也滾了一地。
柳馥青咬著牙拔掉碎片,憤恨地站起身,隨手抓起一個冷得發硬的窩窩頭對準來人狠狠地擲了過去!偏偏不上不下正好打中他腹旁的傷口。
一扔出去柳馥青就後悔了。看到武峰滿臉痛苦地跪倒在地,柳馥青感覺體內有什麼東西在炸在噴,整個人像一頭發怒的母老虎一樣瘋狂地衝向武峰:
“為什麼不躲開!你為什麼不躲開!你就是個笨蛋!天下最蠢的大蠢蛋!我不是讓你老實呆著嗎,你為什麼要出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身上有傷?剛要長的傷口現在裂開了,怎麼辦!你要死了我怎麼辦,怎麼辦呀……藥瓶,藥瓶呢?”看到武峰捂著傷口的手瞬間被鮮血塗滿,柳馥青徹底慌了神,武峰不能死!不能死!
武峰身後是一條用血滴繪成的曲線,蜿蜿蜒蜒一直跟隨著他。原來他的傷口早就裂開了!柳馥青帶著滿腔憤怒投擲過來的窩窩頭他不是不想躲,而是他當時隻剩下支撐自己的力氣了。現在,武峰的傷口更是完全被撕裂,由於失血過多,他的臉色在雪的映照下顯得更加慘白,嘴唇發烏。
“小姐,別慌,不要緊……”武峰吃力地抬起手想替柳馥青擦眼淚,卻在她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看著柳馥青像花臉貓一樣,武峰忍不住笑了笑,但似乎又牽動了傷口,痛得他臉都皺在一起。
“你還笑!現在怎麼辦,怎麼辦呀!你的傷口流了很多血,怎麼辦啊!現在上哪找藥啊!為什麼跟來!為什麼跟來!現在你叫我怎麼辦……”
“小姐,別哭,武峰死不了。你先扶我到那棵樹旁坐下,然後我告訴你怎麼做,”武峰停下來喘息了幾下,然後繼續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你在我衣服上撕下一塊寬布條來,接著我昨天撕過的地方撕,比較省力。”
柳馥青看了一眼那撕過的地方,沒說話,迅速從懷中取出那把匕首俯身將自己的裙子劃破,撕下一大塊布來:
“接下來呢?”
“小姐,你……你不能再撕了,撕……撕我的。”
“別廢話。接下來呢?”
“嗯,咳——咳,找些幹淨地方的雪放進去,把布折幾圈將雪團住,然後再在布的剩餘地方放上泥土,多放些,對,然後將布折好保證雪和泥土都被裹住,好了,給我吧。”
武峰將包住泥土的那麵貼在傷口上:
“小姐你幫我使勁按住。匕首給我。”
“你自己先按著。我說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大,流血流不死,想凍死是不是?”沒理會武峰伸出的手,柳馥青索性將罩裙褪了下來,仔細地撕成長長的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