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找吳江去了!”我沉吟了一會兒,感覺到鬼新娘去找吳江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們怕鬼新娘出意外,都衝出了房間,想找清衝清和兩個道士。但出乎我們的意料,天慶觀裏空空蕩蕩,清衝清和他們也不見了。
山間的晚風很大,吹拂著天慶觀的牆角和屋頂,發出嗚嗚的聲音,宛若有鬼物在門外哀泣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怪了,他們都到哪裏去了?”我們在天慶觀裏找了很久,都沒有發現有人,倒是發現了好幾塊散亂在地上的人頭骨,看起來,這座道觀真的已經荒廢出境界了,連人頭骨都沒人收拾。
“看來,果真是在這裏。”此時,一直跟在我身後的黃大仙忽然低聲喃喃了一句。
我聽在耳中,道:“你還知道什麼?”
“屍體!不過我們猜得沒錯,他們都在找鬼新娘陳瑛兒的屍體。”黃大仙告訴我們這樣一則秘辛,“我見過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反正某代黃大仙的筆記,據他記載,陳瑛兒自縊身死後,死屍並沒有被埋葬,而是被人偷了出來,藏在了一個隱秘的地方。”
“什麼?這……”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種屍體若是保存下來不腐爛,再被怨靈亡魂附體,搞不好就是一具凶屍,到時候她就有了單獨行動的能力,屍行天下,會非常恐怖。
“你和陳家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你會知道陳家的事情?”胖頭問。
“哎呀,這時候就別說這個了。”黃大仙道,“有機會再告訴你們吧。”
借著天慶觀外樹林間的粼粼鬼火,我看到黃大仙俏臉緊繃,表情十分嚴肅。
我的心一直往下沉,鬼新娘果然不簡單。我們原以為將她製住在蘇琳琅的身體裏,她就會配合我們,沒想到她竟然將計就計,將我們擺了一道,甩下了我們,去找屍體了。
如果黃大仙所言為真,那麼一切就會非常可怕了。鬼新娘怨靈被趙涼生的三根銀針所傷,用不了多久就會魂飛魄散,但如果他能找到自己的屍體,人屍合一,從屍體那裏得到滋養,則怨靈恐怕會複蘇過來。
到時候,蘇琳琅會成為第一個祭品。而我們,因為曾經得罪過她,恐怕會難逃鬼手。
至於天慶觀的道士,恐怕也不是善茬,他們若是得到陳瑛兒的屍體,恐怕也同樣會有所動作。
黃大仙從背著的包包裏拿出一個鏽跡斑斑的風水羅盤,鄭重其事地將它放在地上,而後口中不斷地喃喃著各種口訣,顯然,她想從風水的角度找到最有可能藏鬼新娘屍體的地方。我、胖頭和趙涼生三人分成三個方位,將黃大仙圍在中央,以防她被外界的因素幹擾。在這種時候,我們也隻能相信這小丫頭片子了。
黃大仙神神叨叨地念叨了很久,方才收起羅盤,道:“我們往北方找。”
這裏已是山間,公路到了盡頭,我們無法繼續開車強行,隻好選擇了方向,沿著彎彎曲曲的山道前進。此時月正中天,白茫茫的月光從無垠的天地傾瀉下來,灑在這黑魖魖的山巒間,顯得特別冷清。
借著月光,我們看到一座又一座的老墳出現在山間,有些已經有些年代了,墳墓都塌陷了半邊,露出森森白骨。胖頭和黃大仙都比較膽小,見此景象,更是寒毛倒豎驚恐不已。山間的草叢中,時不時有一些小動物竄過,黃大仙光著兩條白嫩嫩的大腿,一會兒跳到這裏,一會兒跳到那裏,看起來非常的忙亂。
“荊然,你看清楚點啊,會不會有蛇啊?”這小丫頭片子平日裏雖然很得瑟,但畢竟是個女孩子,在這黑夜裏走在山間,心裏最恐懼的,還是草叢間蟄伏的蛇。
“大仙,你有點常識好不好,現在是秋天了,哪裏有蛇?”胖頭道。
“都別吵了,我們又兜回來了。”此時,趙涼生忽然道。我一看,果然,前方有一座開裂了的墳墓,一株怪樹歪歪扭扭從那裂開的口子裏長出來。這座大墳,我們的確路過不久。
“不好,恐怕是……”胖頭道。
他沒有說出那三個字,但我們每個人心裏都很清楚我們恐怕遇到了鬼打牆。所謂鬼打牆,就是夜晚在荒野行走時,有時候會遇到的一直在繞圈走的現象。
以前的亡靈鏢師走鏢,常常會遇到這種情況。曾經,某個鏢局的幾名亡靈鏢師在走鏢途中,就遇到了鬼打牆,在山間足足困了兩個多月才被同伴發現。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成為一堆腐屍了。當然,這是極端的個案,經常有的情況是,亡靈鏢師遇到鬼打牆,然後被困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