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村雖然是一個喜歡稍稍誇大事實的人,但重要新聞裏的線索他從不胡亂自編。看來這些事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放學後,班主任老師本要將我留下。但放學鈴一響,我便無視她的命令理完了書包,直接衝出了教室。
“陳若生!!!”班主任的喊聲為何聽上去那麼的淒厲……我的後背一陣涼,但我知道我此刻該擔心的不是明天怎麼去麵對她。我喊了聲“我真有急事,刻不容緩!”便頭也不回的衝下了樓,去拿自行車。
班裏所有人一定都能感覺到最近我放學後的反常。最後一節課的鈴聲一響,平時篤悠悠在理書包的我,最近總是第一個衝出教室。除了陳早苗,沒有人知道理由是什麼。
夜店,這是我最近放學天黑了以後必須去的地方。但今天我去那裏的目的,不再是演奏。就算今天少了我的一場演奏也不會影響到什麼,我也沒有那個心情。何況自今天起也許夜店短期內不會再營業了。但,也許還會繼續——除非小惠洗脫了嫌疑。
小惠真的是凶手嗎?動機又是什麼?
被害人又是誰?我瞬間想起了一個人,但我不能妄下結論。等到了,一切我都會知道的。
想起小惠之前對我態度時而熱情,時而冷落的。我曾想,那大概就是她工作時對待員工的常有態度。不過,最近她沒怎麼冷落過我,反而經常主動來找我說話,以“小惠”而不是“老板“的身份。我當然很開心她對我的態度越來越親熱,但誰能知道她今天便成了眾人口中“警察的頭號嫌疑對象”。
“希望她是無辜的。”我內心祈禱著。
今天的夜路異常的令人感覺空洞,路上的石子令我的車體異常顛簸,涼風像刀刃一樣劃過我的顴骨。我滿懷著不安的心情,騎車終於到了夜店門口。門口寫著歇業,暫不迎客。停好車以後,我快步衝了進去。
她洗脫嫌疑了嗎?還是已經被扣留在了警局裏。我心說道。
外大廳的人寥寥無幾,也沒有我認識的員工。我直接坐了電梯下樓,電梯門七秒鍾後打開了。長廊裏空無一人,我提著空蕩蕩的心向裏走,經過吧台走向後台。推開員工後台的門,我聽到裏邊有幾個人在討論著些什麼。是拐彎處右手邊第二道門內傳出來的,門是掩著的,我靠近並打開了那扇門。
“啊,是陳若生啊。”喊我的人是被我之前稱作“壯漢男”的關煜。人如其名,是個高大而且一臉赤紅色肌膚的男人,濃密的絡腮胡子,活生生一個在世關羽。是個爽朗的人,在這任職店內保鏢。這些人中,他和我關係最親切。
“小兄弟,你也聽說了吧。”高逸峰說道,他也是這兒的酒保。
我微微的點了點頭,抿了抿嘴唇,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我很想問小惠怎麼樣了,但看她沒有回來,情況一定不樂觀。
“梁小惠,居然會殺人。”戴眼鏡的中年胖子,李偉豪雙肘撐在膝蓋上,扶了扶眼鏡說道。他是這裏的銷售員。
“別這樣亂下定論。不過,倘若是真的,那…這對這家店的名聲也不好吧。”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說道。他好像是外聯部的人,具體幹什麼的我也不知道。
我坐在了關煜身邊的沙發上。聽著談話,大家的話題不變,但討論方向時刻在轉變。令我奇怪的是,似乎所有人都不怎麼擔心小惠,反而都是在關心這件事對營業的影響,或是自己之後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