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八點,崇湖市西南區大概交界的位置。
本在租房內看電影消磨時光的我,被同事一個接一個的電話催命似得趕到這裏。
整個崇湖經過午後大雨的洗禮,烏煙瘴氣般的惱人環境,終於暫時退出前線……
可在這良好的清醒空氣下,心裏有些惴惴不安。早些時候工廠人事變動,老天開眼,在眾多同事不知何以的目光下,很不幸地爬了一大步。因為太忙,至今都忘了請他們吃飯,所以,今晚肯定是來宰我的……
許久過後,見還未人來,我點上支煙,吞雲吐霧,樣子活脫脫的二流子……
等待一直是人類所不願承受的事情,蹲在路邊璀璨的路燈下,見一直喧囂不止的車輛在路麵急速穿梭,我的心漸漸不耐起來……
這時左側一輛炫目的橙色越野映入我的眼簾,由於身子是蹲著的,一時沒看清司機的真麵目,隻能從那一頭長發中斷定這是個女的。
注意力放它身上,是因為它所占的車道是靠最裏邊的。而且離我越來越近,大概隻有二十米的距離了。此時的我,蹲著的身子後半段在人行道,而身子的前半段眯眼望去,已經跟越野處在一條平行線上。
我嚇得渾身哆嗦呆若木雞,眼看就朝我撞來。我忍痛咬了下舌頭使自己回過神來,一邊咒罵一邊慌亂的站起身子往後一躍。
小命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保住了,越野速度飛快,感覺幾乎是擦著我的臉疾馳而過。
可後續的一切,如果剛才隻是想找那娘們評評理,現在的我一個勁隻想弄死她。
雨後的街道,總有一些街邊的小窪坑裏處著積水。
越野像裘千仞般打出一道黃色旋風,毫不客氣的踩著積水絕塵而去。而我,時間上的落差太短,一時避讓不及,不幹不淨的積水此時濺我一身。
用手狠狠擦了下臉上的水漬,我急得跳了起來,手指著已經走了一段距離的越野。
“我草,我祝你男人今晚陽痿,祝你%¥#%!@”一通滅絕人性的祝福段子從我口裏嘣出。如果無常兄弟此時沒有下班,明兒個火葬場的生意必定興隆無比。
想不到越野就在此時一個急刹車給停住了,可下一步卻沒什麼動靜。我可不管,昨天才割肉般買的衣服,你二話不說就給禍禍了。
怒氣衝衝的向車子跑了過去,想討個說法,不料此時車子又重新啟動,揚塵而去。
我靠,心裏暗罵一聲,NND,囂張跋扈到這種境界,你爸要是不叫李剛,那你媽肯定叫這名兒……
正在此時,在廠裏的我徒弟程大吉終於風塵仆仆的趕來了。
“師傅,沒久等吧!”。
看他一臉得意的笑,我氣不打一處來。
“滾,看我成什麼樣了,還他娘笑得出來。”
“啊?咋變這德性了。”他露出詫異神色,細細從頭到腳把我打量一遍,最後竟然又狼心狗肺的笑了起來。
“把上衣脫了。”我心生一念,吩咐他道。
想不到他嬉笑道:“不用了,徒兒在KTV已備好綢緞,隻待師傅入房更衣。”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走啦!大家都等著呢!”
他拉起我,不由分說的把我帶到一處KTV,門外的霓虹燈招牌五光十色,流光溢彩。
對於出來玩,這個位置是我們工廠打工仔最合理,也是最願意來消費的地方。
在往前幾公裏就是市區,消費有些令我們打工仔心存畏懼。往後就是隻有工廠的郊區了,也不是沒有娛樂的地方,隻是因為不太安全,郊區的本地人一般都很刁蠻,喜歡以欺負我們外地人為樂,所以,一般我們找樂子都來這三不管的地帶。
門口的保安警戒似的看著我這個異類,讓我有些不舒服。不滿瞅了程大吉一眼:“不去大排檔大口吃酒,來這兒找青春期?”
他神秘兮兮笑著說:“當然不是,我在如何想鬧,也不敢拿師傅開涮啊!”
“那到底是什麼?”
“等著。”什麼也沒交代,他自顧自的跑了進去。
不一會見他出來,手裏還拿著個包裝手袋。
“這套衣服本來是徒弟想待會在交你手上的,可老天開眼,讓我有眼福第一個見你穿這套衣服的人。”
“一大老爺們送什麼衣服,多丟人啊!多少錢?我給你。”
“說什麼錢呢?這是曉玲幫我選的。在說,這個又不是白送,我是有目的性的。”
曉玲是她女朋友,粘人的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什麼目的?”
“馬上就揭曉了,走,進去在說。”說完又是不管不顧地拉著我隨他而去。
隨他來到一處衛生間換好衣服,還不錯。牌子竟然還是海瀾之家的。這一套,怎麼也得七八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