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可憐,從不。”
“真的嗎?”也許隻有這個時候,半江月才會露出她身為女子最脆弱最真實的一麵,她在害怕,她害怕這一切都是夢,夢醒了她又回到十二年前,那可怕可恨的日子。
“我們在北朝百姓心中心中是天神一般的存在,他們供養著我們,信奉著我們,追隨著我們,而我們不將僅是北朝人心中的天神。”他會親手創造出一個嶄新的天下,哪裏不再有戰爭,不再有歧視。
想要屹立不倒的站在最高點,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王者,他不止會殺戮,也會帶領他的子民走上富裕之路。
“我相信你可以。”在這點上,公子歸與即墨連城在半江月心中是不同的,即墨連城對皇權的熱衷是來自於仇恨和保護的力量,公子歸對皇權的熱衷起初是為了報仇,而後是為了與即墨連城一較高低,將來的公子歸或許會是個很好的帝王。
“當然。”就算有即墨連城作為阻礙,公子歸也會越戰越勇,直到一統天下,成就霸業。
一場各懷鬼胎的宴會漸漸拉下帷幕,很多人以為這是結果,但對某些人來說,這份寧靜更像是暴風雨前夕的假象。
公子歸連夜替半江月收拾好行李,分了大半個隊伍隨行。
“你一走,我就會立刻入宮,告訴南朝皇帝,北王病重,要你先行回去。”公子歸塞了一把匕首在半江月手中,“一路小心,回朝等我。”
“好,你也要小心,我一走,南朝皇帝萬一察覺到什麼,你別硬碰硬,反正即墨連城也默許了咱倆的計劃,你找他。”雙拳難敵四手。
半江月明知公子歸絕不會向即墨連城求救,還是忍不住交代,畢竟這十年間,她從未與公子歸真正的分離過。
“我該說真話還是假話。”
半江月雙手摟過公子歸的脖子,這個動作她有多久沒有對公子歸做過了,大約是從她的野心膨大之後。
“保重。”公子歸為了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半江月應該為他開心,就不逼迫他將一些違心的話了。
公子歸輕拍了幾下作為安撫,笑了笑,別說白韶華會誤會他與半江月的關係,有時候公子歸都會誤會,他與半江月之間到底算是什麼關係,說是親人,兩人纏綿悱惻了數百個夜晚,說是愛人,兩人心裏都有想要得到的心上人,說是朋友,兩個人彼此間的關懷與照顧又遠遠超出界限。
“公子歸,不管將來我們變成什麼模樣陪在誰的身旁,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也是。”
目送著半江月的馬車消失在眼前,公子歸直接動身去了皇宮。
馬車上的半江月收起愁容,換上不容置疑的威嚴表情:“小歡,幫本宮送一封信到太女府。”
小歡接過信件從馬車上跳下,躍上馬背:“駕~”
等小歡追趕上馬車,馬車已經駛出臨安城百裏之外。
“不辱使命。”
“加快步伐,日夜兼程。”待南朝皇帝知道前,她走的距離北朝越近,公子歸越安全。
“是。”半江月一聲令下,整個隊伍快馬加鞭的趕路。
公子歸與即墨連城在宮門外不期而遇。
即墨連城先打破沉默:“送走半江月了?”
對於即墨連城知道,公子歸倒是不覺為奇:“應該出了臨安城了。”
“需要我回避嗎?”即墨連城沒猜錯的話,公子歸找白浩瀚的目的無非是解釋半江月提前獨自返國的“苦衷”。
“不需要,你在的話對我更好。”對即墨連城就是雪上加霜的事了。
“我隻幫自己人,我隻是例行彙報些國家大事,勞煩止步。”即墨連城的意思便是,你利用時我配合,現在我不想見你,你就得讓路。
“你請。”初次來南朝還未有空好好領略一下,臨安城又是南朝的國都,他就稍微在街道上逗留見識一番好了。
公子歸點頭間,眼前哪裏還有即墨連城的身影。
公子歸一邊搖頭一邊轉身:“幸好生的男兒身,女兒家要是一副天天臭臉擺著,絕對嫁不出去。”
吩咐隨從都在宮門外侯著,什麼時候即墨連城出來了,再來找他。
說是無心,一路走時,公子歸細心的觀察著臨安城的每一條街道,街道上的每一戶商鋪,默默的在心中將南朝北朝做比較,牢記南朝所優越的,謹記北朝所欠缺的。
太女府上,白韶華睡眼惺忪的下了榻,翩兒若兒已備好衣裳和膳食,眼睛東張西望的尋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