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半江月能否聽進去,即墨連城沒有多少心思去管,他隻在乎公子歸什麼時候來,帶著他的華兒。
他丟下整個南朝跑來,可不是為了重回舊地懷念或者是配合半江月與公子歸那點小心思而來。
“即墨連城,你憑什麼這麼否定別人的真心,難道這個世界上隻有你的真心是愛,別人的就一定是帶著某種目的嗎,你敢保證你對白韶華的愛是純粹的嗎,其中從來沒有包含過別的祈求與目的嗎?”半江月一口氣說完並沒有指望即墨連城會回應或者承認,半江月隻是接受不了即墨連城那自以為是的目中無她的藐視。
即墨連城原先質問的眼神從半江月身上移開,沒有否認,也算默認,這是他這輩子最最最後悔的事,如果可以……
宣明宮外,白韶華揮手示意了青城,與公子歸一同踏進殿門,聽到的便是半江月那句質疑,而即墨連城的沉默,惹得公子歸側頭看向白韶華,白韶華麵上以笑回應,看似毫不在意。
公子歸覺得,他真的越來越看不懂白韶華了。
殿內的半江月和即墨連城察覺到身後的動靜,白韶華與公子歸同穿青衣,遠處看去還真有幾分般配。
“他們這麼一起走過來,像不像一對兒良人。”半江月有意說道,即墨連城的眼睛隻是專注地看著白韶華,他的華兒瘦了,也變了,在他出現在她的視線到現在,白韶華竟然沒有看他一眼,這是令即墨連城怎麼都沒想到的,即墨連城隻當做是白韶華在怪他來的太晚,他的華兒最喜歡被他哄著衝著的對待,等回了南朝,即墨連城會好好補償她。
“公子歸沒那個好命配她。”因為白韶華是他即墨連城一個人的,別的男子隻有觀望的份兒,沒有靠近的資格。
即墨連城上前越過公子歸將白韶華拉入懷中:“我的華兒。”
占有欲十足的稱謂多麼令人心動,可白韶華此刻沒有心情去歡喜,隻是淡淡地推開即墨連城的懷抱避開即墨連城的視線:“有人。”公子歸與半江月都在,白韶華不想當著他們的麵失控。
白韶華的動作加上語言,在即墨連城、公子歸和半江月眼中,卻成了白韶華羞澀的反應。
即墨連城笑著鬆開了手,側身護著白韶華在身後:“人,我帶走了,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們還會再碰麵。”
“慢著。”等不到公子歸的製止,半江月隻好自己開口,“兩位都是‘第一次’來北朝吧,難得來一次就這麼放走你們,豈不是我們的失職,北朝的待客之道可不是這樣的,不如今日就留下住一晚,明日再出宮回途好了,將來這天下你我兩王兩後誰輸誰贏都是未知數,我們應該珍惜我們之間的緣分。”
這個“第一次”還真是赤裸裸的諷刺,四人都心知肚明還要演戲到底,白韶華抬起頭望著即墨連城,試圖從他的神色中看出破綻,結果很可惜,白韶華根本分辨不出即墨連城說的話那句是真哪句是假,或者與她在一起的這十多載,哪天是真的他哪天是假的他,她都不知道,這種感覺就好像她一直活在即墨連城為她建造的王國裏,在那裏麵白韶華生活的很快樂,度過了無憂無慮的少年時期,突然有一天她發現她住的王國變成了牢籠,他把她關在裏麵隻是不想讓她去破壞他的計劃,那時候,曾經讓她幸福快樂的地方,隻會讓她痛苦難受。
“既然是皇後要求,我們就卻之不恭,不用給我安排宮殿,我與華兒住在一處便好。”
他與青城進了皇宮一路上也聽到了不少閑言碎語,其中最多的是猜測住在清月宮的姑娘能否代替半江月成為下一個後宮之主,說著公子歸對清月宮裏的姑娘多好,半江月又是如何的對白韶華不好,即墨連城聽著聽著就沒了笑意,他的華兒什麼時候成了別人的所屬物,就算是虛假的,即墨連城也無法允許,留一天也好。
“即墨連城我……”白韶華可一點兒都不想繼續待在北朝了,準確地說,是哪裏都不想待,她也不知道她該去哪裏,南朝已經不是她的家了,就連曾經是她父王的忠清王府,後來成為了她的太女府的宅院,理論上都已經不屬於她了,半江月說話難聽,但是說的一點兒都沒錯,離開即墨連城的她,什麼都不會什麼都沒有,她隻會整天吃喝睡度日,這樣的她,她都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