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韶華低頭扶額,她今天在即墨連城丟了多少次臉麵了,即墨連城這個壞蛋,還故意欺負她,即墨連城的耳朵是出了名的敏感,她說的話即墨連城怎麼可能沒聽見,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含義。
他的華兒還真是容易臉紅。即墨連城搖頭笑笑,專心地吃起了飯菜,白韶華拿起筷子,見即墨連城吃的挺香,也忍不住夾了兩筷子吃了起來,周圍吃飯的客人,討論的話題無非都是胡家兩兄弟的下場與此次即墨連城的命令。
白韶華用僅與即墨連城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看來,你會成為南朝百姓最偉大的帝王。”哪怕是異姓帝王,但即墨連城的確已經改變了南朝的曆史,乃至天下的版圖的格局。
如果即墨連城沒有接手南朝的江山,南朝遲早會被北朝吞並,這些年來,南北兩朝鼎力,最初的南朝無論是國力還是兵力都勝過北朝,所以北朝一直都對南朝的進攻都是隱蔽式的,北朝的進步是突飛猛進的,在崇帝時期,北朝的國力與兵力都已經與南朝成為持平狀態,南朝又經過白浩瀚這麼一鬧,到了即墨連城手中的南朝其實已經千瘡百孔,隻是外表看不出來罷了。
在崇帝與白浩瀚時期,南朝的朝政雖多半是由即墨連城把持,但即墨連城再有權利終究是個臣子,很多事情他還是需要崇帝與白浩瀚開口才能進行,而崇帝與白浩瀚察覺到即墨連城對他們的威脅後,都采取了與之反抗而不是聽從,導致了南朝的動蕩與逐漸衰弱。
不管南朝如何,白韶華都相信,即墨連城能夠救活當下的南朝。
即墨連城但笑不語,他要做的遠不止這麼多,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這片原本屬於白韶華父王的江山,即墨連城會代替白韶華去守護,這是他欠下忠清王的,也是欠下白韶華的。
“開心了?”即墨連城不說話,白韶華還是可以感受到即墨連城真實的情緒,畢竟即墨連城付出了這麼多,就說明他是真的很用心的想要做好,這樣白韶華也會為即墨連城驕傲,這是她的男人,南朝無一人可以與之比較的男子。
“開心了更要多吃些,不然你生病了,誰來替你處理那麼多麻煩事。”即墨連城信任龐正和顏昌橫是一回事,但白韶華相信即墨連城有分寸,不會再培養出第二個他,這麼說並不代表白韶華不相信龐正和顏昌橫,看即墨連城的態度便知曉,兩人很可靠,可是白韶華與即墨連城不同,白韶華隻在乎即墨連城和這南朝的江山,別的人是死是活是好是壞,存了什麼心思有什麼抱負,都與她無關。
即墨連城給了白韶華一個空碗,“再來一碗好不好?”哪怕已經不餓了,如果他多吃些能讓白韶華放心些,吃飽一些,又不是什麼難事,無論白韶華什麼要求,隻要不是讓他去摘天上的星星與月亮,即墨連城都會盡所能去滿足。
男人之所以看起來那麼高大,去與人爭奪,奮發圖強等等,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女人過上她想要的生活,當時做不到不要緊,隻要有心惦記著就好。
有時候女人的心比男人的更穩固更堅牢,她們願意花費餘生在一個愛慕的男人身上去等待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這個世界又何來的薄情與深愛,隻不過是看你能否找到那個讓你甘願妥協還對上天心存感激的人罷了。
“小二,再來一碗飯。”看著即墨連城吃得香,白韶華的心情也一下子愉悅起來,以後她會好好監督即墨連城的飲食起居,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等即墨連城來照顧她了。
她總是想忘記她已經長大的事實,是因為害怕承認長大後的傷痛與憂愁,可人活在世上,不能總是一無所知一無所求,逃避也改變不了什麼,還不如早點麵對,想出應對的辦法來。
如同她父王的死,在她沒有調查清楚,她沒有權利去怪罪任何人,包括即墨連城,哪怕真如同白文星說的那樣,當年的即墨連城不但袖手旁觀,還默認了崇帝的行為,或者說與崇帝有著某種見不得光的約定也好,更甚者說她父王的死與即墨連城有直接的關係,這些都是白文星的片麵之詞,隻能說可信度很高而已,並不能直接認定。
就算即墨連城真的那麼做了,白韶華也是沒有資格去找即墨連城算賬的,先不說她對他的愛深入骨髓,她寧願死的哪個人是自己,也不願意是即墨連城,暫時拋開她可能何時對即墨連城曾經有過價值,就光是這些年即墨連城對她的養育之恩與庇護,白韶華都沒有辦法償還,她欠下即墨連城的債是這輩子都還不完的,所以即墨連城隻要不是她能想象中的最壞打算(與崇帝合謀殺害了她的父王),白韶華都會漸漸放開直到原諒,就當做從來不知道這件事的存在,但是即墨連城若真的參與過殺害她父王的計劃,她是不可能舉起刀劍就朝向即墨連城報仇的,她能做到的最大的決定便是放過即墨連城放過自己,她無法懲罰即墨連城,便隻能懲罰自己,明知這樣即墨連城也不會好過,白韶華隻能那麼去做,算是對他們兩個人的懲罰,這種懲罰比起拿起刀劍相對,更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