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還愣著做什麼,你們就準備讓朕穿成這樣去麵見朝臣?”比起剛才溫和的態度,突然暴怒的公子歸,更讓宮婢們害怕,但宮婢們看著半江月徹底變黑的臉,心中又升起幾抹嘲笑之意。
公子歸就這麼直接打斷半江月的吩咐,無疑是當中打了半江月的臉,告訴眾人,半江月並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得寵,她的榮辱也不過是公子歸一句話的事情。
“奴婢們不敢。”
宮婢們在公子歸與半江月的雙向夾擊下,隻能盡量穩住顫抖的手,繼續著剛才的動作,這次半江月倒是學乖了,沒有當著這些宮婢的麵與公子歸對峙爭吵,隻是站在原地緊緊握著雙拳,咬牙切齒的忍受著。
上一次是半江月任性,她以為過去了公子歸就不會與她計較,沒想到後來每次見到公子歸,公子歸對她的態度都越發冰冷,直到公子歸逼得北王退位後到現在也沒有任何好轉,半江月知道,這次公子歸是真的對她存有怨言。
如今公子歸已經登臨帝位,成了北朝真正的掌權人,與半江月也不再是互相需要互相扶持的關係,半江月在擔心,半江月怎麼可能不擔心,她甚至在害怕。
半江月的沉默與隱忍換來公子歸一刻的注視,別說公子歸了,凡是站在這殿內的所有人,都有意無意的將視線投向半江月,對於今天半江月的所作所為表示震驚,疑惑半江月竟然什麼話都沒說,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要不是在半江月臉上看到了熟悉的表情,他們都要以為這個半江月是假的了。
直到公子歸穿戴整齊,宮婢們都去了外殿布膳,內殿裏獨剩下兩三個宮婢時,半江月的表情才有了稍微的崩塌,就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眼睛直視著公子歸,似乎是在等公子歸主動開口問起,結果公子歸就這麼站在原地直視著半江月,並沒有開口的打算。
最後還是半江月忍無可忍,怒吼出聲,剛才在眾多宮婢麵前,她已經用盡了自己全部的耐心,這點上公子歸也應該清楚明白:“公子歸,你到底想幹什麼?”或者更直接的問,公子歸想要對她做什麼。
半江月表麵上看與往常強勢的形象一樣,卻無人知曉,她心中那道堅硬的閥門正在漸漸瓦解,再沒有這些偽裝之前,半江月也不過是一個整日被人欺辱的膽小鬼,渴望著被誰拯救,而那時她的身邊隻有即墨連城與公子歸,半江月並不否認,那時候比起公子歸,半江月的心落在即墨連城身上更多,半年月甚至在想,即墨連城雖然不善言辭卻又特別可靠,就這麼慢慢長大,嫁給即墨連城該有多好,可惜半江月還沒來得及向即墨連城表明心跡,就突發了許多事情,那一別,半江月和公子歸誰有能想到三人如今的成就。
兩龍一凰,俗話說得好,一山不容二虎,公子歸和即墨連城也遲早是要分出個勝負的。
“嗬。”公子歸冷哼一聲,揮手示意殿內的人統統退下,獨獨留下他與半江月兩人,公子歸這才表露出真正的態度,一臉冷漠,冷漠到半江月都快要認不出來,她與公子歸相識至今,公子歸何曾與她真正生氣過,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嚴重的一次。
這一次不同於往常的每一次,公子歸沒有與她玩鬧的心情,也沒有與她逗樂鬥嘴的興趣,而是用一種近乎認真的神情看著半江月:“月兒,這是我最後一次喚你月兒。”當半江月聽到這裏,接下來公子歸要說什麼話,半江月已經不敢去聽不能接受了,他們之間真的變了,因為一個白韶華,徹底的回不去了。
這讓半江月如何釋懷:“公子歸,你……”半江月試圖開口阻止什麼,卻被公子歸輕易的打斷,半江月知道,現在的她阻止不了公子歸做任何事情了,先不說公子歸已經成為了這北朝的帝王,就是他還沒有逼退北王,半江月也早已沒有能力再牽製公子歸的任何行為了,他們之間,早就在公子歸手握北朝皇權的那刻起,分出了上下與輕重。
“半江月,曾經對你承諾的事我都會一一實現,絕不反悔。”哪怕是聽到這裏,半江月最擔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半江月的心還是無法平靜,因為她知道,公子歸接下來還有話要說,而那些話絕對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對她會有什麼益處,“但是你與我從此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這皇後的寶座依舊會是你的,而且隻會是你的。”因為他想給的人不稀罕,去當了別人的皇後與妻子,就連他的心意,怕是天下知曉,他愛的那個人都不會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