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誇休提心吊膽了一夜,好幾回誇桑走到他屋裏,他都做好了挨打的準備,可是偏偏平安無事,誇桑隻是進來找女兒說句話,或者是取一兩樣東西。
大概,誇聚沒有告狀吧?
誇休躺下睡覺時這樣想著,心一安,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
於此同時,雲端等人正在湖岸邊愁眉苦臉的麵麵相覷著。從誇休那裏,他們得知飛機上有許多小人的屍體,但是沒想到足有二十來具之多,而且那些屍體的樣子簡直慘不忍睹,散發著一股教人想要嘔吐的臭味。
唯一奇怪的是機艙裏竟然很幹燥,但是殘留著一些水底的植物和幾條幹癟的魚,據周正估算,飛機墜落的地點原本離就湖岸不遠,後來不知是在湖水還是各種魚類的推動撞擊下被衝上了岸,擱淺在那裏暴曬了幾個月的太陽,所以機艙內的座椅都沒有被水泡壞,除了個別脫落損散外,大部分還保持著原樣。
他們正在商議該怎麼處理機上的屍體,南宮嫣然麵色蒼白的跑了回來,她已經出去吐了五六次了,吐得胃裏隻剩酸水,還在一個勁的泛著惡心。
拖賓看了看南宮嫣然說:“挖個大坑,統統埋掉!”
“就怕有什麼細菌病毒,還是燒掉好點吧?”這是莫非的建議。
夏洛附和道:“對,燒掉吧,這樣埋骨灰容易點,要不得挖多大一個坑啊?”
南宮嫣然捂著鼻子在旁嗡聲建議:“最好把飛機一起燒了……我,我可不敢去碰那些屍體……”
“不行!”
她這話一說,所有人都齊聲反對。
“飛機上肯定有很多物質,我們要找一下有沒有可以利用的。”
“對啊,我還想試試這飛機能不能飛呢!”
“燒飛機……萬一爆炸怎麼辦?”
“我看還是女的去拾木柴,男的去處理屍體吧。”
……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一陣夜風吹來,帶來一股臭味,南宮嫣然幹嘔了兩聲,捂著嘴又奔了出去。
商量好法子,眾人說動手就動手了,周正先打開貨艙,其餘人從機上往下搬乘客的行李物件,莫非從中找到了幾瓶烈性白酒和一些合適的布料和防水的塑料袋,讓夏洛縫些口罩和手套,這樣他們可以避免直接與屍體接觸,免得染上什麼沒辦法治療的病毒。
前期的預備工作做完,已經是夜半時分了,雲端還不放心,在附近跑繞了一圈,確定沒有什麼人在附近,才戴上口罩和手套,開始與拖賓他們搬運屍體,全部堆在一個事先清理掉雜草,做出防火隔離帶的淺坑內。
莫非守在那裏將夏洛等人搬來的柴禾層層堆疊在屍體上,等最後一具屍體搬出來,大家脫了口罩和手套,用烈性白酒澆在手上消毒。
白酒順著手流到淺坑內的屍體上,酒香混著屍臭,味道實在很怪異。雲端退後兩步,拾起一根澆了白酒的引火棍,用飛機上搜出來的打火機點燃,默立了一分鍾,才將木棍擲入淺坑內,一直間火光黑煙騰天而起,照亮了半邊夜空和他們那略帶點悲傷的臉。
夜深風涼,袁德趴在遠處的草叢裏,一邊搓著凍僵的雙手一邊扭著頭與趴在他身邊的肖世佳低聲說話。
“看見沒有?飛機上還有不少物資啊!要是能偷過來,我們就能好一陣子不愁吃穿了。”
肖世佳牙掉了幾顆,說話噝噝的往外漏氣:“你上次還沒被打夠嗎?他們人這麼多,要是我們偷東西被發現了,恐怕連命都沒有了!還有,那個拖賓也在裏頭,你忘了他殺過人?我可不想死啊!”
“哼!”袁德呲了呲牙笑道:“在這種地方命值幾個錢?吃不飽穿不暖的,還不如死了算了!走,慢慢挪近一點,等他們離開了就行動。”
“要去你去,我……我不敢!剛才就差點被發現了……”肖世佳往手心裏嗬了一口氣:“真凍啊!我要回去睡覺了……”
“你是豬啊?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你說你活在這世上除了浪費糧食還有什麼用?”袁德一把捉住了他。
“你也沒見得比我好多少,一肚子的陰謀算計,吃的比我還多……”肖世佳甩著手道:“放手啦,你沒見他們都開始搬東西了?守這裏有屁用啊!”
“他們一次搬不了多少東西,雖然留了個人在那裏看守,但一個人哪是我們倆的對手?去,找根木棍來,我們繞到背麵去打他冷棍,然後把有用的東西撿出來,搶了就走!”袁德推著肖世佳,催著他趕快去。
肖世佳萬分不願,但拗不過袁德,隻好半爬起身來,貓著腰,準備去附近找根棍子。
草葉悉悉響了片刻,隨即悄然無聲。
袁德站起來蹦跳兩下,活動了一下凍僵的身子,然後踮著腳,透過濃密高壯的草葉再次往飛機那邊張望了兩眼,見搬運東西的人回來了,估計屍體燒得差不多了,他們正在往火堆上麵撒土,不由舔了舔唇,冷笑了兩聲。
“夜裏真冷啊!”周正搓了搓手,接過雲端遞過來的烈性白酒大大喝了一口暖身,然後皺著眉道:“飛機上的通訊係統我試過了,沒有用,不過剛才搬運老李屍體的時候,我發現駕駛室是密封的,好像根本沒有進水,但操作台上沾了不少血,可能是墜機時產生的撞擊力過大,把老李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