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玉故意發難,其他人都在等著看好戲。
衛如詩卻隻微微一笑:“不了,姐姐,這裏風景不錯,我站著看一會,坐著總歸影響視線。”
她心思玲瓏剔透,此話大有深意,有諷刺他們坐著目光太淺的成分在。那幾個都沒聽懂,兀自坐著,翹著二郎腿一副享受的模樣。
溫雲舒卻聽懂了,掩嘴笑道:“如詩妹妹說的是,坐著哪有站著看風景看得透徹,姐姐陪妹妹一起看風景吧。”
倒是個聰慧的。她一站起來,衛如詩就不再像方才一樣獨立站著,顯得那麼突兀。
衛如詩朝她一笑:“好,一起看風景。”
其實湖上哪有什麼風景,一湖深不見底的幽水,偶爾風過吹起層層水波,帶來陣陣寒意。
隨玉又嗤笑了一陣,便趴在桌上發牢騷:“莫先生怎麼還不來呢?日頭都快上竿了”。
旁邊的人也出現了一些焦急之色,有人安慰道:“再等等,再等等,應該快了吧。”
但隨著時間越久,大家便等得越加不耐煩起來。
已經到了中午了,莫先生也沒出現。
“咕嚕嚕……”有人的肚子叫了起來。是隨玉的。
肚子叫起來,多麼不文雅的樣子,旁人掩嘴偷笑,眼中帶潮。隨玉立即羞得滿臉通紅,站起來往亭外走:“我累了,我先回去,等先生何時來了再去叫我。”
那侍者始終立在亭外,見她出來隻說了一句:“先生吩咐,讓小姐們在吟風亭等候,若是誰中途離開,便視為棄權。小姐,走了,就不能再來了。”
“你!”隨玉氣得咬牙跺腳,在原地踏步了幾圈後,惱恨道:“我還不稀罕了!我韓隨玉乃堂堂國公府的嫡出小姐,沒了莫秋還沒地方學藝了麼!”
韓隨玉放了狠話,便上了自家的豪華馬車,離開了吟風亭。
原來是韓國公府的小姐,難怪那麼囂張。衛如詩心中總算有了點數。回頭卻見溫雲舒有些不自然的撇開頭去,心中有些疑惑,卻不再問。
日頭漸漸偏西,時間落到了下午,亭中本是他們五人,此刻卻隻剩下了溫雲舒和衛如詩兩人。
第一個走的是隨玉,而後還有兩人不想走,卻餓了肚子,叫來自家的下人送點心過來,但都被侍者攔在外麵,氣得他們都拂袖而去。
都是高貴人家的小姐,何曾受過這般清苦。
衛如詩找了張石凳坐下來,挺直脊背,目不斜視,雙腳並攏,雙手輕輕搭在膝上。這是她一貫的坐姿,標準的淑女範。京中很多淑女隻學了個禮儀,來了外人才端正坐姿,隻有她,不論是人前人後,隻要是坐著,必定是這個姿態。
她已經習慣了。
溫雲舒坐下來,手支著頭靠在石桌上看她:“你很想拜在莫先生門下?”
衛如詩微微笑道:“莫先生博學多才,能夠成為莫先生的門生,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
溫雲舒又問:“那你都會些什麼?”
衛如詩道:“基礎的基本都會了。”她兩歲就開始習文斷字,三歲開始學習琴棋書畫,可以說,她如今的水平,甚至在成年女子之上。
一些人家的女子,都隻是識幾個字,將來能夠理家,處理雜事就可,可沒幾戶人家願意如此精心培養。
溫雲舒一驚,顯然她意識到衛如詩是一定要入莫先生門下了。而她自己,雖在府中也習文斷字,但又怎及家中有個“天下第一才女”稱號的母親教導的衛如詩?
溫雲舒麵上不顯,心中卻猶如打鼓一般,心忽然跳得極快起來。
她想不到要用什麼辦法,將衛如詩比下去。
就在此時,衛家馬車方向的長廊奔來兩條人影。衛如詩定睛一看,竟是衛如微和衛如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