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老果然如他之前所言,到最後,他都沒有出手相助。,唯有此,唯有符陣一道,他是絕不會幫助自己的徒弟的,哪怕這意味著自己徒弟的滅亡,哪怕這意味著自己永遠無法重塑身形,永遠被遺忘於這荒僻的山脈之中。
蒼老的手已然抬起,但最後,一聲沉重的歎息還是自骨老的口中發出。
每個人都有自己所看重的東西,石晨看重的是自己的親人,而骨老看重的,正是他那份屬於符陣師的驕傲。或許有人會嘲笑其太過固執,但是,就如他曾經為了他的這份驕傲被禁錮於戒指中十年一般,唯有這份驕傲,骨老絕無回旋的餘地。一個人如果沒有了自己的信仰,不過是行走於這世上的一堆爛肉而已。
生存還是死亡,骨老在戒指中靜靜的看著石晨最後一刻的掙紮。
麵對著排山倒海之勢撲來的巨虎,石晨下意識的舉手去抵擋,不過在所有人眼裏,這不過是其在死亡前最後一刻的掙紮罷了。
一切,真的到此為止了!
一旁的勿言更是叫罵不迭,隻希望自己能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
可是誰都沒注意到,在石晨舉起的那隻手上,被其鮮血浸透的一枚造型古樸的戒指之上此時正發出淡淡紫色光暈。
即便是骨老,此時也沒有注意到自己所居的戒指發生了異狀,此時的他隻是寄希望於在這最後一刻,那名曾經給了他無數次驚喜,數次創造奇跡的小家夥,能夠再一次讓他震驚。
巨虎,已然將石晨盡數籠罩,下麵等待他的,將是宣判地獄到來的無盡火焰。
羅烈虎在瘋狂的笑著,一方麵,他笑自己終於得以逃生,另一方麵,對於這個讓其美夢破滅的家夥,他能夠取了對方的性命,他也是頗為得意。“給我吞噬吧!給我燃燒吧!”羅烈虎在瘋狂的呐喊著。
原本與王雲雷依舊在激戰的石戰,莫名的心頭突然一緊,餘光望去,湖中莫名的大火之中似是有一個瘦削的身影,一股冷意隨之席卷石戰的全身,伴隨著冷意的是更加熾烈的怒火。隻聽得那石戰大吼一聲,與其一直不相上下,激戰不休的王雲雷突然感覺胸口一震,鮮血,不自主的自其喉中不斷湧出。
王雲雷有些震驚,緩緩的向下望去,隻見自己原本心髒所在的位置此時已被一隻大手牢牢占據,而那隻大手的主人正是雙眼噴著怒火的石戰。
一口鮮血灑滿天際,王雲雷感覺到眼前一片朦朧,身體不受自主的倒了下去,雙眼帶著疑惑與不甘,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青楊鎮一代霸主,最終,還是沒有為他兒子報得血仇,最終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殺了他的小兒子。
石戰的臉上卻沒有露出鏟除掉自己乃至整個石家心頭大患的欣喜,此時的他遙遙望著湖中的火球,怔怔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一滴眼淚自這鐵骨錚錚的漢子眼角流出。
這時候,隻聽得一聲響徹洞室的炸響,整個山洞都隨之震顫,所有人,包括正在激戰的石家與王家,皆是停住了自己動作,不約而同的向那異響發生的地方望去,究竟是什麼,會有這般大的聲響。
骨老愣住了!
勿言愣住了!
石戰愣住了!
而那羅烈虎更是倒噴一口鮮血,最終連連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瞠目望著眼前的景象!
火球突然炸開,一道人影漸漸從其中顯現。烈火之下,石晨所有的衣服盡皆被灼燒了個幹淨,但是讓人震驚的卻並不是這個。
此時的石晨就是淩空飄在半空之中,全身散發著淡淡的紫光,而他的手中,一顆小火球在不安的跳動著,而石晨,似乎絲毫感受不到小火球之上的熱意。
接下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小火球竟是在石晨的手中緩緩的變小變小,最後竟是消失不見了,而石晨身上的紫光卻是隨著小火球的變小而變得越發強盛起來。
與此同時,一聲慘厲的叫聲自湖麵響起,那羅烈虎竟是在地上不住地打滾,七竅向外冒著汩汩鮮血,其狀慘不忍睹。小火球之上可是凝聚著其大量精神力,如今卻不知怎麼詭異的消失了,羅烈虎也是慘遭重創。
石晨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所有人的心底皆是冒出了同一個想法。
這時候的石晨也是有些茫然的望著自己身上的奇異紫光,驟然間,一股讓人窒息的壓力緊緊束縛住了他的心髒,一時間他竟是喘不過氣來,猛烈起伏的胸口絲毫無法緩解這種窒息的感覺。隨之而來,是頭部仿佛挨了重重一擊,原本緊縛著他心髒的那股壓力突然間又轉移到了他的大腦之中。強大的壓力在他的腦中四處衝撞著,精神與肉體上的雙重痛苦令懸於半空的他在下麵的眾人看來似乎隨時都有墜落的危險。
而與此同時,骨老也在戒指中與那戒指做著搏鬥。當石晨身上突現紫光後,一直不肯出手的骨老終於是準備出手相助,但是他卻愕然發現,十年來一直與自己相安無事,為自己提供了棲身之地的戒指今日竟然突然性情大變,將自己封鎖其中。而麵對那戒指之上,一道道古樸晦澀的封印符文,自己身為一名符陣大師,竟然是束手無策,一點辦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