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緩緩地駛離了京城,往城郊而去,但是在路過城門之時,卻又忽然停了下來。Ww WCOM
門簾被撩開,從車裏下來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美婦人,她猶豫地看了看站在近處靠著城門的少女,開口道:“是謝姐嗎?”
那個著月白色春衫的女孩子便回過了頭,淺笑盈盈地道:“正是女。”著微躬身,像是要行一個大禮。
白昭儀一看不對,慌忙上前兩步阻止了謝昭琳將欲行的禮,笑道:“謝姐,不必了,我現在已不是皇宮裏的娘娘,你不必行此大禮。”
謝昭琳於是也沒有勉強,但口中還是道:“夫人此言差矣,就算你不再是宮裏的娘娘,也算是我的長輩,這個禮還是要的。”
她完就又行了個禮,不過沒有那麼隆重罷了,白昭儀見她的稱呼已經改為了夫人,也就沒有阻止,笑盈盈地看她行了禮,又問道:“謝姐是特意來此等我嗎?”
“嗯,聽聞夫人要離開京城……所以,出來相送。”謝昭琳被中了目的,索性也就承認了,不過以她的身份,其實根本沒立場來送人。
白昭儀很是欣慰道:“茗台能有一個你這樣的姐姐,也算是不負此生了。若你以此為由我是你的長輩,也是的通了。”
謝昭琳垂眸不語,她與裴啟明算是有些交情,故而白昭儀能猜測到她已經知道了實情也是可以想到的。
她這樣沉默了一會兒,倒讓白昭儀誤會了,以為謝昭琳是想起了死去的三妹,黯然神傷呢!
便主動搭話道:“我原本以為你尊我為長輩,是因為年紀的關係呢。”
著便輕笑了一陣,頗有些少女的真爛漫。
謝昭琳暗道當然不是,她會尊她為長輩是因為白昭儀是她這一世的母親,即使在她已經重生於二姐身體裏後,這種靈魂的羈絆還是不會改變的。
然而一邊的白昭儀看著春日的暖陽,似乎沒有了急著出城的念頭,反而坐在了車架上,來了聊的興致。
她拔了一根狗尾巴草,繞在手指上晃動,目光望向虛空處,似是陷入了回憶,好一會兒,才問謝昭琳:“你覺得年紀相差很大的兩個人,可以在一起,又可能在一起嗎?”
謝昭琳見她放鬆了下來,便也順勢坐在了車架上,也折了一根狗尾巴草道:“這不算什麼,隻要自己堅定,就不用在乎別人的目光。”
白昭儀聞言驚喜地看向她道:“你的意思是……阻擋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的,往往是別人的目光嗎?”
“也不全是,但是會因為這種原因而分開的,這兩個人本身就不夠堅定。所以哪怕不論這個,以後也會生其他的事情,讓兩個人分開的。”
謝昭琳覺得此時的自己好像成了個感情大師,在這裏有理有據地和別人講這種事情,可事實上,她自己也是個半吊子,都沒有過一次哪怕是完整的感情經曆。
這種感覺讓她頗有些無所適從,所以才沒講幾句就停下了。
白昭儀卻一字一句聽得很是認真,末了還叫了聲好道:“那你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嗎?看我到底有沒有做錯。”
謝昭琳於是豎起來了耳朵,她下意識覺得,白昭儀要講自己的愛情故事了。
“二十年一前,我還隻是個十二歲的姑娘……”
…………
二十一年前,白霽還隻是個十二歲的姑娘,若放在常人家,該是個真爛漫的年紀。
當然句難聽話,就是什麼也不懂。不過白霽是個例外,她不但懂得很多,而且甚至比一些大人還要懂得透徹。
這與她的家庭環境是分不開的。白霽生長在蜀地,她的母親是蜀地有名的藥穀異蟲穀的傳人,與父親十分恩愛,育有一對雙胞胎女兒。
也就是白念茹與白霽,可惜母親白氏的胞妹無法生育,在夫家抬不起頭來,白家兩姐妹素來感情不錯。
於是白氏毅然決定,過繼一個女兒給妹妹,好幫助她在夫家站穩腳跟。
然而有不測風雲,人有禍福旦夕,白氏胞妹的夫君納的一個妾肚子很是爭氣,生了個兒子,而妾自己本身的出身也不差,自然不願意隻做一個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