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突如其來的揍挨得真是冤枉,雖然心裏氣憤不已,一直想出了這口惡氣,可王景平這個從農村來的孩子隻能選擇忍氣吞聲,就憑自己在學校裏孤孤單單的勢力,拿什麼和他們抗衡呢。張建龍的背景他不是沒聽說過,整個金陽高中的風雲人物,家境富有,生的人高馬大,還有一張帥氣的臉,又打的一手好球,扛把子是誰都能當的嗎?身邊不乏追隨的小弟,更有眾多美女學生傾慕,想起這來又是一陣心酸,同班裏自己暗戀的班花李佳最近還在談論他呢。這都算了,身為窮**絲隻能認命,可那五百塊錢該怎麼辦!
王景平心裏突然萌生出退學的想法,可轉念一想自己這個家裏期盼的高中生落魄了,勞苦的父親會怎樣想?還有年邁慈祥的爺爺奶奶會不會受不了打擊?
心裏想終歸想,他還是忍著痛慢慢的翻過柵欄一瘸一拐的走回教室。
晚上第一節課快要到了,大部分的學生已經回歸教室,這節是化學。教化學的是位老頭子,他已經坐在講台上看著眼前的青春活潑的孩子們,似乎還在沉浸在以前自己年輕時的美好記憶中。
老頭子再次掃了整個教室一眼便開始講課,他對那幾個空蕩蕩的座位才不關心,自己隻是個代課老教師,包括剛才一拐一拐走進來的王景平。再過幾年就要退休,沒必要和現在的學生較真,都是嬌生慣養的獨生子女們,把整治班級的頭疼問題還是留給班主任吧。
稀稀拉拉翻書聲,聽課的也就那麼幾位戴著眼鏡的乖乖學生。該玩手機的還是玩手機,該傳小紙條的跟下雪子一樣在教室飛來飛去。
最後兩排也就那麼四五個學生,王景平算一個吧,擱平時他也跟不遠處那幾個呼呼大睡的同學一樣進入夢鄉。王景平並不是不想學,可就是聽不進去,腦海裏全是遊戲畫麵,此時他也睡不著了,身上疼得厲害,剛才把傷口稍稍處理了一下,現在是火辣辣的疼,何況還有那焦人的五百塊。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躥到他旁邊沒人的位置上,是班裏唯一一個玩的比較好的朋友,名字叫莊忠然。
“喂,你怎麼了?掉坑裏啦?”莊忠然捅了捅他,剛好捅到受傷處,疼得王景平是嘶的一聲。
王景平不想搭理他,正煩著呢,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莊忠然樂的小聲笑哈哈的,“你就是個黴蛋兒,眼睛長屁股上去了?”
王景平剛想發怒,莊忠然卻發現了他脖子上的一道道於痕,一看就不是摔得,而是人手使勁扇的巴掌印。
“誰打你了?”
“沒…沒,我自己摔得。”
“摔得?你再摔一個巴掌印試試?”
王景平眼神躲躲閃閃,不敢去看他。
“告訴我誰打你了?打這麼狠?走!告訴老師去!”
“不不不!”王景平連忙阻攔,隻好把事情原委告訴了好朋友。
“五百?搶劫啊!”莊忠然一臉不可思議。
其實莊忠然家境也很殷實,父親是市電力局高層領導,母親是市一醫院大夫,受家境影響,自身素質也好,平時不惹是生非,性格怯弱,就是不大愛學習,脾氣和性格倒是和王景平相投。一般遇到這樣的事也隻能告訴老師或者家裏,看來找人幫朋友找回場子是不大可能啊。
這下莊忠然也犯了難,找老師去告狀就跟去自首差不多,到頭來王景平私自翻牆出校也會受到懲罰,“你準備怎麼辦?”
王景平很不好意思的說:“你先借我五百吧,先把這事解決了。”
“好吧,下課了給你。然後我們去醫務室給你包紮下。”莊忠然一個月生活費就有兩千多,既然朋友有難,還是應該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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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課,兩人也沒上。在校醫務室,醫務人員是個中年婦女,似乎正在更年期,一點都不給王景平好臉色,一看這就是個問題學生,胡亂塗點藥,動作那叫一個剽悍啊,幾次都疼的他眼淚止不住的流,三下五除二的包紮完,結算費用一百整,太黑了,本來十幾塊的事。
“阿姨,這也太貴了吧!”王景平心裏有點小心疼,想討價還價。
“現在知道貴啦?有本事別傷著啊!”
“阿姨,給你十塊可以吧?”
“趕緊給一百走人,我沒零錢找!”
“我有零十塊的…..”王景平還是眼巴巴的。
一旁的莊忠然眼看著中年婦女臉成豬肝色快發飆了,連忙丟下一百塊拉著他出了醫務室。
王景平心裏挺不好意思的,要不是有好哥們幫助自己,這回真在劫難逃,在拿到莊忠然給的一千塊錢後差點感動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