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狗似被這突如其來的嚴肅給嚇的癡了,呆呆的看著阿貓。
阿貓撫摸著阿狗的小腦袋,緩緩道:“孩子,你慢慢就會明白了... ...咳咳... ...咳... ...”
阿貓咳的愈發厲害了。
天亮了。
晨曦的微光一道一道,照進洞內。
光灑在阿貓的身上,阿狗這才完全看清楚了他身上的傷痕。身子上沒有一塊地方是沒有被傷到的。有些傷口似本已愈合,可又從中間裂開一道小口子,往外滲血。傷是厲害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些微的骨頭,觸目盡心。
阿狗深深咽了一口唾沫,道:“那些壞人把你傷的好重。”
阿貓拭去一些正留下來的血,道:“不相幹,那些人想搶我的東西,隻要我一死他們就什麼也得不到,阿狗你懂嗎?”
阿狗隻是望著他,一個勁的搖頭。
“咳咳... ...咳... ...我真是傷糊塗了,竟跟一孩童說這些... ...”阿貓自言自語道。
“阿貓,你等著。”阿狗忽然喊了一句,便一路小跑,奔出了洞外。
阿貓望著阿狗遠去的瘦小的背影,搖了搖頭。他欠了欠身子,勉強坐直。此時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從每一條傷痕裏傳出的疼痛。這一身的傷是為不同的人不同的兵器所傷。有刀傷,有劍傷。背部更有一塊地方整個凹陷了下去,似是為流星錘或者禪杖等兵器所傷。
阿貓提了提神,盤腿而坐,雙手在空中劃了個圈,捏了個決,放在雙膝上。他感覺氣海之內尚存幾分內息。他緩慢的讓氣在體內行至一個周天,最後又彙至氣海,周而複始。他這是在運功療傷。
過了一會,他腦後漸有青煙冒出。他感到氣息漸強,便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任由內力在體內運轉。
長久以來,他都沒有如此好好調息過了。
他靜坐著,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左右,洞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阿貓一刻收斂心神,雙眼徒然睜開,綠芒暴長。
“阿貓,阿貓,我回來了。”
聽得是阿狗的聲音,阿貓頓時緩下神來。雙手合十又再落下,讓內息平複下來。在被人追殺的歲月裏已使他的神經無時無刻不在高度的緊張狀態。
阿狗一蹦一跳的跑了進來,手中攥著一把野草。
“道哪兒去了?”阿貓問道。
“我給你找草藥去了。”阿狗把手一攤,道。
阿貓看著阿狗手中的野草,拿起幾根聞了聞,一股青苦的味道撲鼻而來,正是療傷止血的草藥。
“你哪找來這些草藥的?”阿貓問道。
阿狗坐了下來,喘著氣道:“以前總給幹爹打,身上的傷總是好不了。有一次我在對麵山頭放著牛,就發現這些草藥。”
“小小年紀倒還認得草藥。”阿貓道。
“我哪裏認得。隔壁的小石頭上次摔傷了腿,他娘就用這種東西給他治腿,我記下了樣子。”阿狗道。
“哈哈哈哈... ...傻小子倒也不笨。”阿貓笑道。
阿狗沒有再說話。他把草藥放進嘴裏不停的嚼動著,直到嚼碎了才吐了出來。
“阿貓,小石頭他娘就是這樣給小石頭治腿的,我試過幾次,很靈的。我也給你治治。”阿狗道。
“哈哈... ...那莫不是我便成了你兒子?啊... ...”還沒等阿貓說完,阿狗已把草藥蓋上了自己胸前的傷口上。
“疼嗎?”阿狗轉動著眼珠子,問道。
“沒事,隻管來。”阿貓挺了挺胸脯道。
阿狗認真的敷著草藥,阿貓強忍著痛一聲不吭。
半晌,阿貓身上已敷滿了草藥。
阿狗不停吐著唾沫不停道:“呸呸... ...好苦... ...”
阿貓看著滿身的草藥,又看了看一旁的阿狗,喃喃道:“傻小子,辛苦你了。”
阿狗吐著舌頭,用力的搖著頭。
阿貓會心一笑,微微點了點頭。
這一路,他所經曆的隻有無盡的追殺和逃亡。從來沒有想到過在這麼一個山村裏會有一個孩童如此這般對待自己,他很欣慰。他感到自己厭倦了,不管什麼原因都好,總之他厭倦了,累了,現在他隻想好好的睡一覺。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溫暖的陽光照的他很舒服,草藥似乎也發揮了作用,他渾身的傷口上漸漸感到一陣陣的溫熱。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