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我來,我不怕,做都做了還不敢說呀。”趙子皓倒是很光棍,可沒等他說,趙曉楠一拉他,他就不再咋呼了。
看得出來趙曉楠是這裏比較有威信的,李涵秋笑著問他,“要不你給阿姨講講?”
“我不會說,還是秀來吧。”趙曉楠憨厚的笑了,撓撓頭還是把皮球踢給了趙秀。
“我說就我說。”趙秀有點豁出去了的架勢,“其實這些事子茹姐也知道,她那時候也在這裏上學。不過子茹姐不跟我們一樣,她是很早就認識白叔的,沒我們那樣對他有敵意。”
“為什麼有敵意呀?”李涵秋有些不解,這李少白雖然人品有問題,可長得卻一點不含糊,第一眼也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啊。
“我們根爺爺腿摔壞了,我們要看他去,我們都準備了好幾天,連幹糧都備好了,可剛要出發白叔就來了,他不讓我們去。還把我們一個個抓回教室,就那麼瞪著大眼睛嚇唬我們說路上有老虎,還是白色的大老虎,專吃不聽話的小孩。我們又不是小孩,當然不信,可是他告訴我們家的大人,看著我們不讓我們去看根爺爺。你說我們能不恨他嗎?”趙秀小嘴巴巴的,倒是有點天賦,一張嘴就把李少白當初辦的事情給定性於手段簡單粗暴,方式卑鄙無恥,性質極為惡劣。
連李涵秋聽了都有些搖頭,這樣教孩子哪行,但越是這樣她就越是好奇,這李少白到底用了什麼魔力讓孩子們一個個又這麼喜歡他呢?
“我們當然要給他點顏色看看,於是我們就開始謀劃怎麼對付白叔。那時候我們是最團結的,每個人都挖空心思的想辦法來對付他。趙子皓去抓蛇藏到他的被窩裏,可是第二天他一字未提竟然給我們熬了熱乎乎的蛇湯。趙三水把他的教材丟到水裏,可他根本不用教材,講得卻跟書上一字不差。我們把他燒火的柴火潑上水,他居然能用洗衣粉還有什麼東西讓那濕乎乎的柴火燒起來。後來我們沒轍了,讓趙曉楠這個號稱是三國活字典的家夥跟他打擂台,誰想到,活字典居然根本就不是人家對手,白叔隨隨便便幾句話就推翻了我們以前一直以為是真理的東西……”趙秀很認真的在回憶,講話的時候一會表情嬌蠻一會滿是崇拜,隨著她的話李涵秋也好像看到了一個大男人在跟一群小孩子作鬥爭時的無奈和堅持,不由得臉上露出了笑容,那秀美的臉蛋兒與甜甜的花一樣綻放的酒窩在冬日裏都能融化冰山。
“當我們什麼辦法都用到了還是無法打敗他的時候我們隻能認命了,乖乖的聽他上課,因為他總能很快就讓人迷上他說的東西。很多我們想都沒有想過的道理從白叔嘴裏說出來是那麼簡單,那麼理所當然。再後來,我們發現了很多以前沒有發現的事。”趙秀講著講著眼睛裏就濕潤了,然後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根爺爺在城裏治病的錢是白叔出的,趙子皓家那被偷走的羊是白叔幫著追回來的,趙曉楠因為家裏收莊稼不能來上課,是白叔連夜幫著給收的,我爸爸得了闌尾炎是白叔一口氣背了幾十裏地到鄉醫院才撿回一條命……”
趙秀那很符合名字的秀氣臉蛋上滿是淚痕,連帶著三十幾個孩子也都低下了頭。就連李涵秋都揚起臉來眯上那雙漂亮的眸子。
這到底是怎麼一個謎一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