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劉豪的直言無諱，李婷與方旭都沒有在多說什麼，但他們身上到底有著上麵派下來的任務，現在雖然被對方給拒絕了，卻並不代表兩人就要老老實實的離開。在用電話和上麵作了報告後，方旭與李婷兩人也不知道接到了什麼新的命令，一言不發的隨在劉豪等人身後，老實異常。
既然對方沒有多手多腳，劉豪也懶得將臉麵徹底撕破，任對方跟著，隻是帶著小趙和周勇向案發現場走去。
進入倉庫，方旭兩人頓時臉色一變，現場的畫麵超出了他們的想象，迎麵而來的腥氣，伴隨著倉庫獨有的潮濕氣息撲麵而來，即使第一時間掩住鼻口也難以阻擋。滿地的血漬以及鋪蓋屍體的遮屍布讓現場顯得異常可怖，盡管大量的鮮血已經幹枯，但這樣的血漬更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周勇之前就已經看過一次，所以這次臉色正常；而劉豪先前也已經瞧過了黃老三等人的屍體，這時候也有了心理準備，多年的刑偵已經基本司空見慣，在停屍房對著屍體都能吃下午餐的人自然並不在意；李婷和方旭則要表現得差些，兩人都屬於那種沒見過多少案子的新人警察，在一些混混麵前裝狠之類的或許很擅長，但麵對這種慘狀，就顯得力不從心了。
劉豪輕蔑的一笑，衝朝自己走過來的勘測員走過去，邊走邊開口問道，“什麼情況？”
“劉隊，”勘測員先是打了聲招呼，隨即攤開雙手，將手中的手寫報告遞給劉豪，“慘狀，隻能用慘狀來形容，所有人的死因基本上都是失血過多造成的，隻有一兩名死者的死因是槍傷，其他的人，致命傷口絕大部分都是砍傷。”
“砍傷？”劉豪眉頭一皺。
“嗯，砍傷，”勘測員點頭，“初步看來都是砍傷，但要詳細的報告還要等法醫那邊檢查過後才能知道，不過我看現場那麼多血，估計八·九不離十，這些人的致死原因的是受到鋒利的凶器割裂後，大量失血而死。”
眾人沉默，周勇看向那名勘測員，不解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勘測員疑惑道：“這位是？”
“周記者，這次案件的顧問，”劉豪聞言解釋了周勇的身份，隨即轉頭對周勇解釋起， “太不對勁了，周記者你看，這些死者身邊都有槍，如果說他們都死於槍傷，我可以理解成是雙方火並；但現在死於刀傷怎麼理解，難道下手的人拿著一把冷兵器將這麼多人，這麼多手上有槍的人給生生砍死了？這不符合邏輯。”
周勇恍然，劉豪仿佛已經進入了偵破案件的狀態，走到倉庫中間，向四周打量了一番，既像是和眾人解釋又像是自言自語般，“這裏，就在這裏，這裏開火是最激烈的地方，十幾杆手槍激烈的射擊，射擊的方向，嗯???”轉身向後看了看，“竟然就是我站的地方，這不合情理啊，沒有掩體，什麼都沒有，可是到處都是濺射的流彈痕跡，這怎麼弄的？難道有人站在這裏扛著防彈盾頂著槍林彈雨？”
劉豪說著眼神一亮，走到一處牆壁上，打量起牆壁起來，戴著手套的手指在滿是鮮血的牆麵上摩擦了一下，“這裏，是黃老三死的地方吧。”
“哦，就在牆麵底下。”負責記錄的勘測員聞言抬頭看了一眼，肯定到。
“哇，這裏血流得真多，”劉豪在一大攤血漬前的牆麵下蹲定，戴著手套的手指在牆麵輕輕摸了摸，“黃老三，你們都認識吧，市內紅燈區許多非法生意都有他份的大佬級人物，黑鯊幫，哼哼，聽說現在搞起房地產了，但是卻沒想到暗地裏還是在做這些天怒人怨的勾當。”
“聽說最近這位黃老三抱到了有錢人的大腿，生意越來越紅火，已經很少到‘工廠’來了，但??????”劉豪打量了四周一眼，點頭道，“看樣子那些錢還是堵不住這位黃老大心裏的窟窿，所以在這裏做這些見不得人的買賣。”
一旁的眾人都沉默，周勇也是一臉讚同的表情，對於“工廠”這個詞，他並不陌生，一般是警方用來表述犯罪份子實行犯罪行為，或者犯罪生產活動的地方。
“看看黃老三的死因，”劉豪翻開手中的報告書，邊瀏覽邊讀出聲來，“胸腔處被利器捅出一個直徑大約三厘米的孔洞，天啦，這在現代可不多見，黃老三竟然被人紮了個透心涼。”
劉豪讀著報告，一旁的眾人一臉震驚，都驚訝於這從未見過的殺人手段，但劉隊的下一句話，則是讓人更加覺得毛骨悚然。看著牆麵從高到低流淌下來的血漬，劉豪一臉嚴肅道：“透心涼，而且看這血量，看這血漬流動的痕跡，黃老三估計曾經被人給用長條的利器給釘在牆上至少幾分鍾。”
眾人聞言頓時臉色發白，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個活生生的人被人釘在牆麵上的那股慘狀，當時那鮮血橫飛的慘烈，以及被釘之人到底承受了怎樣的驚恐和痛苦。那樣的淒慘仿佛能夠感染現在的眾人，哪怕周圍全是警察也止不住眾人從腳底竄到頭皮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