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酒店大堂之內，數十名雇傭兵端著手中的武器指向大堂中央的女孩，眼神中冷漠冰冷，幾名黑衣人夾雜在傭兵之中，隱隱成一個包圍圈監視著女孩，包圍圈的一角，則是幾名黑衣人拱衛著的一名老者，老者正緩慢地述說著什麼，這也是為何現場氣氛緊張卻還沒有一觸即發的緣由。
“實驗體的大量死亡導致聖女之骸計劃大大停滯不前，這當然是不被允許的，明明花費了巨大的資金去研究，卻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即使得出了結果，也不能夠大規模泛用化，這讓教廷內的高層怎麼接受？”
“自作自受唄。”真紅幸災樂禍道。
“嗬嗬，的確是自作自受。但上帝關閉了一扇門，必然會給我們開一扇窗。一名相當優秀的研究員提出來‘代價支付理論’，讓聖女之骸計劃得以繼續進行下去，並且以驚人的速度趨向完美。”
“代價???理論。”真紅咀嚼著這些詞彙。
“代價支付理論的前期是這樣的，既然我們沒法消除聖女之骸給予實驗體的精神折磨，那麼關閉實驗體的精神感應係統會怎麼樣呢，這樣一來是不是就感受不到那樣非人的折磨了。當然，這隻是最初的理論，很天真，而且毫無前景可言。關閉神經係統，無疑會降低實驗體的戰鬥力，這樣不符合教廷的利益。”
“所以，經過大量的研究實驗，我們換了一種手段，既然既不能關閉神經係統，又不能消除聖女之骸施予的折磨，那麼我們隻要讓這種折磨力度降低就好，至少降低到實驗體主觀上可以接受的程度，那麼就能不妨礙實驗體使用能力了吧？”
“主觀上降低折磨力度???”真紅沉吟片刻，了然道，“是提高人體的感覺閾限？”
“精彩，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智慧的中國女性，”主教鼓起掌來，顯然為真紅一點就透感到十分高興，“既然你也明白這個道理，那麼我述說起來就簡單了。人們通暢程度下的觸覺有一個度，當針對肉體的刺激力度上升到讓人類察覺的程度，那麼人類就會感覺到被觸摸感，而當這個力度太大時，就會產生痛覺，世上存在某些人，對於他們來說，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覺對他們來說隻是普通的觸摸感甚至毫無感覺，其緣由便是該類人的感覺閾限過高。這一道理同樣適用於精神上，既然沒法客觀上降低精神折磨的力度，那麼隻要實驗體不覺得那精神折磨難受，那不就可以了？”
“你們做了什麼手段？”
“很多手段，肉體活化，藥物催化，思維催眠等等，那是一個相當複雜的過程，無數的摸索得出了一個讓人可以接受的結果。實驗體的感覺閾限上升，盡管聖女之骸的折磨依然，卻不再是可以達到精神至死的程度。”
“人體實驗麼，肮髒的手段。”真紅評價道。
“這是為人類進化成聖人所必需的犧牲，作為實驗體，他們應該為自己能夠提人類的進化犧牲而感到光榮。”主教滿臉興奮笑容。
“真讓那個人作嘔。”真紅用手遮擋住小巧卻不是堅挺的鼻翼，厭惡道，仿佛聞到了什麼讓人惡心的氣味。
“嗬嗬，真紅隊長，生活在舊世界的你，是感受不到我們探尋新世界的樂趣的，這一點我很遺憾。那麼我們繼續吧，經過幾經波折，我們總算得到了即使植入了聖女之骸細胞，使用能力之後依然能正常活動的實驗體，但這還不夠，科學的魅力就在於精益求精，何況新一代的實驗體也不過是活下來而已，離拿出去作戰依然差強人意。於是接下裏，就有人提出了精神引導，也就是後來世上流傳的代價支付。”
“我感覺到了又一個瘋狂實驗即將誕生。”真紅一如既往地嘲諷著。
“不，這一次的研究比起之前的來說，可是稱得上仁慈的了。”
“我該替那些實驗體說謝謝麼？”真紅撇了撇嘴。
“嗬嗬，盡管在實驗體主觀意識上將聖女之骸的懲罰降低到了一個非致命的程度，但這並不代表懲罰消失了或是減弱了，實際上她的懲罰依然折磨著實驗體的精神，從而連帶折磨著實驗體的肉體，好在異能者的身軀非同一般人類的強大，倒也不用考慮肉體崩壞什麼的。為了能讓實驗體達到能夠戰鬥的程度，研究所內的人又針對實驗體進行了肉體改造和深度催眠，將本來同樣的精神折磨引導成每個人都不一樣的欲望，實際上本質上就是讓實驗體潛意識裏認為聖女之骸的懲罰隻是他們個人想要做某種事情卻還沒有做所帶來的焦慮，躁動和不安，那麼這樣一來，將這些被個人化了的思想付諸現實，就能相當程度上降低聖女之骸的懲罰。”
“真紅隊長你看，人類不常有這樣的時候嗎，有時候忽然想大叫，不叫就全身不舒服，叫完了就身心輕鬆起來。這隻是一方麵，更深入的，則是強迫症患者，必須要做某樣事情，不做就坐立難安，做了則可以獲得暫時的精神穩定和舒適感。很神奇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