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少寨主便來了,我們三人忙躲到窗外,少寨主陡然見到自己的父親身亡,自是悲從心生方寸大亂,而恰恰此時,那女子又醒了過來,發出的聲響自然會吸引住少寨主過去查看,少寨主本來就受到了自己父親身亡的打擊,突然又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躲在角落,會心生何感想?我本以為少寨主在悲傷之下定會殺了那女子,可不料,他對那女子之深愛竟超出了我們三人的想象,竟隻叫那女子離開,此舉實屬大不孝。”
“那女子自知辯解無效,此事明明與她無關但是百口莫辯,最終還是妥協離去,我心中憤恨萬分,這女子害得老寨主身亡,黑風山雞犬不寧,我豈能容她活著,於是我便跟了上去……”
黑山老妖聽到這裏不由激動了起來,怒道∶“你還想害她!”
王薔薇也冷笑道∶“這世間之人,最擅長的便是推卸責任,一旦發生錯誤,從來都是在別人身上找問題,甚至會強加問題給沒有問題的人,從來都沒想過,要先從自己身上找問題。”
那黑衣漢子恍若未聞,此人性格實在偏執,一旦情緒激動什麼話便也就聽不見了,實難定義好壞,這世間豈非有很多人都在打著好的原意做著壞事?隻見他臉上的神色既是憤恨又是不甘,說道∶“不想那女人蒙受不白之冤屈之後,變得萬分小心起來,她處處提防,我實在不好下手,竟讓她跑了。”
黑山老妖不由大喜,望向王薔薇說道∶“那她是真的還活著,可這麼多年了為何不肯見我一麵,對了,她不願意見我也是對的,我這些年一直以為她是殺害父親的凶手,倒是我錯了,即使我日夜受思念的煎熬也是活該的,她不願意見我也是對的,我這種人實在沒有再見的必要,她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王薔薇實在不忍對這樣一個人說實話,但歎了口氣,還是說道∶“我將小舞救回去之後,身體倒也沒有大礙,隻是每日愁眉苦臉心事重重,我那時年紀尚輕,自然不知也不懂她心中之憂愁,有心想讓她開懷,卻是無從下手,就這樣過了些日子,我再次去找她,他竟已不辭而別,隻留下簡單幾個字,她要去找一個清白,尋一份幸福。”
黑山老妖忙問道∶“她去了哪裏。”
王薔薇說道∶“我自然是不可能知道她去了哪裏的,不過,那時我本也以為相逢再難的,沒想,不到兩天她便又回來了,隻不過,這次回來卻是身受重傷生命已然垂危了,我極力搶救,最終還是無力回天,她臨走時隻留下了幾句話。”
黑山老妖陡然聽到這話,心神頓時大受打擊,身子搖搖晃晃幾乎跌倒,最後終於還是咬著牙關問道∶“她留下了什麼話?”
王薔薇歎道∶“她先是失神的喃道∶“問世間情為何物?”,嗬嗬……”王薔薇說到這裏也是心生感慨,竟苦澀的笑了起來,然後又說道∶“情為何物?誰又能知道答案呢?她的第二句話卻說得無比怨恨,隻說這世間男兒皆是負心漢,可最後又傻笑了起來,說什麼女人就是那麼傻,就像飛蛾撲火一般,明知道會粉身碎骨,還那麼的義無反顧。她最後是恨,還是愛,我到今天都弄不明白,又或者,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吧。”
黑山老妖聽王薔薇說這番話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眼眶紅了起來,但他隻一味強忍著,他想說些什麼,但是不敢張嘴,他怕他一張嘴眼淚就會流出來,他隻是忍著,忍著,但眼看忍不下去了,他忙別開了身子,隻留下抽搐的背部。
王薔薇伸了伸手,張了張嘴,但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反而回頭望向了冷洋洋,猶豫了一會,終於走向冷洋洋,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冷洋洋的手,她的眼神看向別處,手卻越握越緊,越握越溫暖。
冷洋洋愣了愣,一時之間的感覺也不知是呆愣,還是歡喜,還是感慨,隻是任由王薔薇握住自己的手,彼此的手終於越握越緊,冷洋洋才突然開口說道∶“我幾乎忘記了這種感覺。”
一句話道盡這些年來彼此的辛酸事,是啊,在她們小時候,姐姐經常是這樣握住妹妹的手的,她們把它弄丟了很多年。
這時,又聽到那黑衣男子哈哈大笑起來了,隻見他指著王薔薇說道∶“我就知道她死了,你還想騙我?還想騙我?那日,我因公務外出,不料半路竟讓我遇見了她,我豈能容她還是活著,為了萬無一失,我並沒有急於求成,而是處心積慮的安排一個圈套等著她往裏麵鑽,她到最後都以為傷他之人是少寨主,隻可惜最後還是讓她逃了,不過,她受受重傷絕無生還的希望,我又豈能料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