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煞見此情形,大吼一聲對黑山老妖便是一陣搶攻,雖身受打擊但也逼得黑山老妖連連後退,然後,一轉身,他竟向洞口撲了去,竟是拋棄了自己的兄長。
黑煞眼中不由閃過意外卻了然的神色,然後便剩下了濃重的悲哀。他自己的兄弟性情他又怎麼能不了解,其實他們兄弟倆的性情是極相近的,換做自己,這種情況也會拋棄傷者,因為這是最理智的決定。
他不怪他,他是希望他這樣做的,隻是,為什麼心中還是會失落,回憶往昔,彼此相伴幾十年,內心竟是一陣陣的痛。
隻不過,黑煞很快就振作了起來,他本就不是那種容易沉浸在悲傷中的人,隻見他的眼神堅定的望著撲過來的黑衣漢子,然後轉為殘忍,那是對自己的殘忍,是無數年練就的殘忍,在他的殘忍世界裏,他早就習慣了殘忍,包括自己。
他緊握的雙拳,握得更緊了,然後雙手向撲過來的黑衣漢子拍了過去,他是殘忍的野獸,臨死也要咬上敵人一口肉,這是野獸的本能。
隻是,他一個身受重傷功力全失的人,這樣垂死掙紮又有什麼用處呢?
白煞到了洞口,回頭向自己的兄長看了過來,剛好看到了這一幕,他忙扭開了頭,根本不忍心去看,就此離去吧,這才是最理智的決定,可是,他沒有,他不忍,隻見他大吼一聲,像孤獨的野獸,像赴死的野獸,然後轉身向黑煞而去。
讓理智見鬼去吧!
黑衣漢子見黑煞雙手向自己拍了過來,不由心中冷笑∶“垂死掙紮。”,所以,他毫不猶豫的也雙手拍了上去,在他眼中黑煞功力全失此舉無疑於自己找死,隻要一交手他便可以生生的震死他,他既然求死,他便成全他,他本就是該死之人。
兩人的雙掌一接觸,理所當然的黑煞便向後倒飛而去,口中鮮血已經噴了出來,這結果誰也不會出乎意料,可是讓人出乎意料的竟是黑衣漢子連連後退,臉上神情淨是氣急敗壞,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手掌,怒嚷道∶“你竟下毒……下毒……”
他的手掌已全然烏黑,掌心中正插著一枚暗器。
黑煞的臉色已如白紙,不停的咳著血,可還是大笑了起來,說道∶“你難道忘記了我黑煞也是用毒高手,而且我的毒狠辣無比,見血便是封喉,黃泉路上你便與我作伴罷。”說完,又是得意的大笑了起來,全然忘記自己都要死了,他對敵人,倒是完全一副損人不利已的模樣,這豈非標準的壞人嘴臉。
黑衣漢子的臉色大變,腦子思想轉了又轉,終於咬了咬牙,抓過身邊不遠的黑風山幫眾,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大刀,臉色狠厲,一刀便向自己的手臂砍去,此人的殘忍程度絕不在黑煞之下。
黑煞見了,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沒有用的,你以為這樣做就有用嗎?我說見血封喉豈是兒戲,你仗著功力深厚能支持這麼久已然沒用,又何必貪生怕死呢?你我皆是過著刀口舔血生活的人,生死早該置之度外。”
他這話也不知是說給黑衣漢子聽,還是自己聽,說完,他便又大笑了起來,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真有那麼好笑嗎?他到底是在笑給誰聽。
黑衣漢子聽了臉色大變,不,他的臉色早已大變,可那是毒氣攻心導致的,他忙運氣功抵抗了起來,畢竟淡然麵對死亡不是那麼容易之事。
黑煞隻是一味的大笑,他這個即將告別這個世界的人,這一笑,已是笑盡了自己一生,正合了那句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談中。個中執著,全然是荒唐一夢,最後想來倒也盡是悲哀。
既然悲哀,也就沒什麼好笑的了,黑煞恍如突然醒悟了一般,臉色大變,眼中神情既失望又帶著淡淡的喜悅,最後皆化為憤怒,開口便質問道∶“你回來做什麼,你這蠢貨!”
白煞已然到了他的跟前,但神色全是濃重的悲哀,最後咬了咬牙,堅定的說道∶“哥哥,我來帶你回家。”
黑煞張了張口,便想破口大罵,但最後還是沒有,隻是張了張口,歎了口氣,說道∶“你走吧,別給我報仇,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好好活著。”
白煞隻是咬著牙,倔強的搖了搖頭,彎下了腰,就要抱起黑煞。
可是突然之間,白煞覺得身後勁風襲來,忙轉身迎敵,卻是那癲狂的黑山老妖又不消停了,不由大怒道∶“今日便與你來個了解。”說完,也不願意再退,也全然不顧自己,全力拚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