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時,隻聽得一聲暴喝,便有一隻石斧攜風聲振動,直飛了過來,正正劈向那隻黑虎。這黑虎乃冤魂煉化,本皮質堅硬,尋常刀斧難入,卻這石斧勁頭甚大,雖劈不得黑虎,也將它震落在地,亦解了姬考。
那黑虎跌落在地,隻一滾便翻身而起,它猛的一吼,卻這邊長草裂開,又鑽出一名大漢,正是蠻山。原來蠻山自帶了大婦上山,卻在密陣中跟丟了太姒,亦懊喪非常,便一直不曾退去,隻在長草中鑽尋。卻是山頭上眾人鬥法,那黑衣人便不好分心再操迷陣,故而那蠻山也同姬考一樣尋了上來。隻是蠻山在山中鑽的太深,反比姬考來得更遲,卻也堪堪趕上。此時那蠻山見了惡虎又爬起身來,也不多說,隻揉身而上,便向那它迎了上去。
那邊黑衣人見又有人來,便知自己迷陣不再,卻此處亦離了周城不遠卻更是心焦起來。他隻把牙關要緊,便操著惡虎,直向蠻山撲去。
隻見那惡虎昂首一瞪,便向蠻山撲了過去,隻見它騰空張牙揮爪,揉身轉體,便眯眼齜牙又是一吼。
避過惡虎一擊,那蠻山不退反進,抓,握,扳,靠,抵,卸,蹲,提臀,挺腰,旋身,掄背。蠻山一個背摔,竟把那黑虎重重拍在了地上。
那黑虎經此一擊,隻見周身黑霧飄散,竟似小了一圈。而那蠻山亦被惡虎抓繞,肩背上也是鮮血淋漓。
卻是那蠻山摔得惡虎胸腹大開,更不停歇,便直衝上去,先推掌擊顎,封住虎口,便雙臂橫張,擋開虎爪,自順勢雙肘下立,重擊兩肋,又回臂擺肩,衝拳催心,更旋胯提臀轉膝掄腿,暴喝一聲,猛踢黑虎軟腹。眼見那惡虎已無力站起,蠻山仍不罷休,又一番拳崩肘擊,更高高躍起,隻把雙膝猛跪……,再看時,那黑虎口中絲絲見血,更黑霧飄散,又化作了貓兒大小。
見這惡虎喪命,那蠻山隻把雙眼圓瞪,亦是一臉驚詫。他雖一貫軍中搏殺,此番又奮死出擊,卻也不曾想自己竟能這般空手擊斃惡虎。那蠻山隻在地上好一番喘息,回頭愣愣的把姬考看了,又掃過姬發太姒母子,便在地上拎起那隻大貓,直向黑衣人扔了過去,卻雙臂打開,齜牙張目,便是一聲狂吼!
蠻山一番惡鬥,隻叫眾人看得瞠目結舌。卻是那黑衣人最是驚駭,萬不料竟有人這般赤手空拳,便擊斃這惡靈催發的猛獸。他心中大恨,更懊惱非常,這般匆忙來此,卻小看了這偏僻小邦,到底托大,未曾準備周詳。隻是這貓兒也是他心血煉化得來,卻被那蠻山擊斃,怨靈反噬,亦叫他氣血翻騰。
隻見他目色一冷,卻作了狠色,便又把那右眼的雙瞳翻出。隻見他盤坐穩當,自口中念念,卻把雙手一招,便霜刃齊鳴,直向姬考擊去。姬考方自驚愕,便見利芒當胸,便已閃身不及。卻是那蠻山一聲怒吼,直撲過來,抱姬考團身一滾,雖是冰刃入肉,卻護住了姬考。
那黑衣人一擊傷了蠻山,猶不停歇,卻更把雙手舞動,眨眼間,霜霧大起,冰風彌漫,如刀劍割體。那人卻把這漫天寒意一攏,便又是一根巨矛生成。那巨矛寒霜滿身,通體耀白,呼嘯著便向姬發射去。
太姒知此生死一刻,亦顧不得許多,隻咬舌出血,猛的一噴,更奮發全身精力隻作一道火障立在姬發身前。
隻是那巨矛忽的一轉,便向太姒射來,那直刺姬發的竟是虛招。奈何太姒奮力救子,已耗盡法力,便再護不住自己,卻看這巨矛當胸擊來,已再無可擋,淒然間,隻得挺胸相向。卻是那姬發亦看得清楚,見那巨矛刺向母親,亦齜目見血,隻一蹬便向太姒撲去,欲護她避開。隻是姬發剛蹬離火障遮護,就聽得那人一聲暴喝,隻見那巨矛生生一止,硬硬偏轉三分,便既罡風一烈,那巨矛隻將姬發小腹洞穿,紮在地上。
姬發隻覺小腹劇痛,更那冰寒入體,便不能支。卻是他右手一熱,便有一隻小小金鸞化影而出。便此時,那太姒見了金鸞現世,更奮死而為,催動火力,附身金鸞光影,隻一指,那金鸞清音嘯動,便化疾光一閃,直射那黑衣人而去。
金光暴燦,那人被擊的騰空而起,直飛過四五步距離,落在地上又好一番翻滾。
那人隻把胸口捂住,卻又把姬發看了,待確見了這孩兒遍體晶瑩,冰霜包裹,已然不活,便裹挾了一團風霜迷霧,自遁去不見了。
“契氏後人,果然厲害,今次且饒過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