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緊閉,錦禦麟上前敲門,開了一條縫,裏麵探出個頭來。“您找誰?”
錦禦麟說:“我是送你家小姐回來的。”
“小姐?”那人把頭伸出來往後麵看了一眼,欣喜地喊道:“真是小姐回來啦,我這就去稟告老爺。”
哐!大門關上,咚咚的聲音遠去了。
這是幹啥?你家小姐回來還得去稟告老爺?還把門關上?錦禦麟不解地問楊絮:“怎麼你回家還得吃閉門羹的?進自己家還得老爹批準啊?”
楊絮也是兩眼問號,迷惘地看著院門。“不知道呀,以前沒這樣。”
那仆人回來了,把門開一條縫問道:“我家老爺問您是誰,和我家小姐是怎麼回事?”
錦禦麟更加詫異,“我叫錦禦麟,錦少尉。其它的事情,還是由你家小姐自己說吧。”
楊絮上前解釋道:“昨日汪公公對我說,他是為清樂公主做事,讓我給公主當侍女。今天上午,公主把我賞賜給了這位錦大人做侍女。後來,後來蒙錦大人不棄,願意娶我為正室。所以,所以今天錦大人送我回來。”
女孩子臉皮薄,談婚論嫁這種事情,總是羞於出口,她結結巴巴解釋了個大概。
那仆人說道:“小姐,您稍等,我這就再去稟報老爺。”關上門,撒腿如飛進去了。
這次等了老大會兒,門才慢慢開了,那仆人低著頭出來,不敢看楊絮,遞過一封信說道:“抱歉,小姐。老爺讓我把這個交給您和錦大人。”
錦禦麟接過來一瞅,全繁體字,再加上豎行排列看不習慣,還沒有標點符號,看得暈頭轉向。隨手遞給楊絮,“這寫的什麼?”
楊絮這會也顧不得奇怪他竟然不識字,接過來念道:
“絮兒糊塗啊,你既已答應公主,豈能再入家門?出爾反爾,禍將至矣!為父賴你贖罪,芶且偷生,每思及此,肝腸寸斷!非不欲與你相見,實不能也!聽你所述,錦大人欲許你為正室,實乃喜從天降。為父隻能在此懇請錦大人,多多照顧於你。從今你為他人婦,務必謹慎恐懼,好好奉持箕箒……”
念完信,楊絮跪倒在地,放聲痛哭。
這又是鬧的哪一出?怎麼好好的就不讓進門了?錦禦麟完全理解不了這古人的思考方式,不過看這樣子今天是進不去了。
他伸手扶楊絮,勸道:“別怕別怕,不就是今天不讓進門麼?咱可以明天再來,後天再來,大後天,總有一天他會讓進去的。別哭了,看這臉都哭花了。”
他替楊絮抹掉臉上的淚花,把她扶起來。楊絮淚眼朦朧,把頭伏在他肩膀上小聲啜泣。
錦禦麟很自然地摟著她腰,讓她腳少出點力,她腳指還腫著呢。“哥們這肩膀,二十二年終於有個女孩靠了。”
楊曄的府門前聚了不少人,都指指點點的在一邊看熱鬧。錦禦麟無所謂,他臉皮厚不在乎,很自然的衝周圍比v字手勢。那些街坊鄰居看不懂他的手勢,卻也都知道他是在打招呼,都衝他點頭微笑。
忽然有人喝道:“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你們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聽這吼聲,楊絮猛的顫了一下,越加把頭藏在錦禦麟懷裏。她聽出來了,這人就是自幼和她定親的劉宗,大學士劉健的公子。
錦禦麟扭頭一看,是個穿著青色長衫的書生,滿臉的傲色。他反問道:“我們做什麼還要你批準?你不知道打擾別人很不禮貌?”
那書生厭惡地說道:“真是世風日下,做此下賤之事還振振有詞!”
錦禦麟冷笑,“你是哪位?下賤與否是由你的嘴皮子來評判的?你說下賤就下賤?那我說你也挺下賤的,要不然不會這麼沒家教的打擾別人。”
那人傲然說道:“某乃舉人劉宗是也。你又是何人?”
錦禦麟報道:“錦禦麟!”
劉宗不屑地說道:“原來係一白丁,怪不得行此逾禮之事。行了,我不和你們計較,把路讓開,在翰林院編修大人府門前做這種苟且之事事,玷汙了這片雅地!”
錦禦麟笑笑,“我也不和你這腐儒計較。楊絮,我們把路讓開,讓這位舉人老爺過去。”
“楊絮?”劉宗驚愕地望過來,隨後三步兩步走到兩人跟著急問道:“你是楊絮小姐?”。
錦禦麟連忙阻止道,“哎,舉人老爺,非禮勿視!”
楊絮把臉緊貼在錦禦麟身上,劉宗急了,伸手去板她肩膀。他剛伸出手就被錦禦麟給打開了,“動手動腳的,有沒有點家教?你再這樣我按調戲婦女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