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意賣弄，加足了馬力，在老頭的指引下，幾分鍾就到了家。
老頭扔下鋤頭，慢慢爬下摩托，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蒼白手撫胸口：“太快了！”轉頭又衝屋裏喊：“老太婆，快出來，有客人來了。”
屋裏走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渾身打著補丁，身後還跟著兩個光屁股的小孩，六七歲樣子，看上去是雙胞胎。
我放好車，摸了摸身上沒帶什麼禮物，突然想起後備箱裏還有一包喜糖。我拿出來遞給兩個小孩：“叔叔給你們好吃的，拿著。”
小孩不接，躲在老婆婆身後，抬頭看看奶奶。
老婆婆和藹地說：“乖孫子，叔叔給的，拿著吧。”
兩個小孩這才接過喜糖，坐在小板凳上，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老婆婆進去準備晚飯，我和老頭在院子裏喝茶聊天。
“日子不容易吧？”
老頭歎口氣：“一年忙到頭，勉強夠吃。”
“種了多少地？”
“十五畝。”
我嚇一跳，十五畝地勉強夠吃？
老頭見我滿臉不相信，又接著說：“地都是租種劉善人的，要交六成五的租子，最後也剩不下多少。”
六成五的地租！我不可置信地看著老頭：“那你們還種？”
“不種怎麼辦，吃什麼！”
我想想也是，接著問：“家裏還有什麼人？”
“兒子兒媳，給劉善人放羊去了。”
旁邊的一個小孩接口道：“我還有個姑姑呢，可疼我們了，後來死了。”
老頭抬頭看著遠處，眼裏隱然有淚光閃動：“被劉善人搶去做小妾，上吊死了。”
“為什麼不告他？”聽到這我義憤填膺。
“告？縣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劉善人又把地租從八成降到六成五，我也就沒告他。還有幾口人，都得活下去呀。”老頭說到這歎了口氣。
我心裏暗自詛咒這個萬惡的劉善人，等你落到我手上看紙哥怎麼操練你！
傍晚的時候，門口走進來一男一女，男人還扛著一捆柴，看樣子就是老頭的兒子和兒媳了。
男人扔下柴，看到院裏的摩托車，又看看我，問老頭：“爹，來客人了？”
老頭點點頭：“你去打二斤老酒。”
等兒子離去，老頭又轉頭對兒媳說：“把那隻不下蛋的雞殺了吧。”
兒媳看看老頭，欲言又止，轉身去了。
晚上，我跟老頭父子二人坐在桌前。
我四下看了看，不見其他人：“大媽跟嫂子呢？一起吃吧?”
“女人怎麼能上桌？”
我啞口無言。我靠，這是什麼理由！
二兩酒下肚，話多了起來。
“你找和大人什麼事？”
“人命關天的大事，見到他才能說。”
“你這身行頭出門不太方便，明天達子進趟城，讓和大人派人來接你，這樣能少很多麻煩。”達子是老頭的兒子。
我深以為然，隨口問道：“有沒有紙筆？我給他寫封信。”
老頭滿臉為難之色：“我們都是種地的，家裏哪有那些東西啊！”頓了頓又接著說：“信物之類的，你有沒有？”
我眼前一亮，站起身來渾身上下摸了一遍，最後掏出手機遞給達子：“達哥，你把這個交給和珅，他什麼都就明白了。”手機是來自未來的高科技，我相信整個大清朝也隻有和珅才玩得轉。
達子接過手機，翻來翻去地看，滿臉驚奇：“這是什麼東西？”說話間不小心按了開關鍵，手機立刻亮了屏，眼前立刻霞光萬道瑞氣千條。達子嚇得手一哆嗦，差點沒把手機扔出去：“這東西不會咬人吧？”
我笑道：“這是手......啊......照妖鏡，不咬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