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一下站了起來,想去拆穿這二嫂的詭計,一旁的小雞連忙拉住我:“別衝動!”
我轉頭看著小雞,低聲說道:“你沒看到那潑婦的嘴臉?沒聽到昨晚她說的話?這人怎麼這麼厚的臉皮!”
小雞很嚴肅的看著我:“我看到了,她裝不裝暫且不談,就算你去拆穿了,人家來個死活不認,你又有什麼辦法?再說你沒看到攝像機嗎?你去弄不好還得上電視,到時候不知情的老百姓一人一個唾沫都淹死你!”
“那就這麼算了?”我很不甘地向小雞問道。
“你忘記我給你說過的話了?等幾個小孩下葬了,我自然會找附近的好朋友來幫忙,現在你千萬不要衝動!不然到時候她遇到什麼怪事,一定會想到我們頭上來的!”小雞死死地扯住我的衣服,開口勸說著我。
我狠狠地坐在沙發上:“好!就按你說的辦!該死,怎麼會有這麼惡心的人?”
小雞見我坐了下來,鬆了一口氣也坐在我旁邊:“你才知道呀?我早給你說過,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這一屋子的親戚接二連三的“哭昏”了過去,一旁的記住淚眼朦朧的對著攝像機說著:“觀眾朋友們,這真是一個悲劇,看看這一家子,都是重情重義的人呀!”
我靠在桌子上,冷笑地看著麵前上演一幕幕“無間道”,突然覺得,這些人要是去做演員,一定會很受導演的喜愛!
你看看這眼淚,說掉就掉!在看看這臉色,前一秒還是容光煥發,後一秒就變得慘白如紙!如果評選最佳演員,我覺得他們都可以去參賽了!
這屋子裏“家庭倫理白發送黑發悲情劇”正上演的痛快,楊廣突然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屋子哭的死去活來的親戚,楞了一下,見我靠在桌子邊冷笑,急忙走了過來。
“小哥,幾個小孩的老爹到了。”
我點了點頭,朝著門外看去,一個黑黝黝的中年男人闖了進來,完全不顧一屋子哭泣地親戚,大步走到幾個小棺材旁邊,就這麼呆呆地站著。
楊廣指了指中年男人,開口對我解釋:“這就是孩子的老爹聶斌。”
我仔細觀察聶斌,他看起來大概有三十來歲的樣子,平頭,身體特別的壯實,一身衣服上沾滿了灰塵,背上背著一個大包,正站靜靜地在棺材前,雙手握的死死地,青筋都爆了出來。
比起一旁哭天喊地的親戚,這個聶斌更讓人感到心顫,他雖然沒有流下任何一滴眼淚,沒有發出任何一絲哭泣聲,但是在微微顫抖的身體卻出賣了他。
我歎了一口氣,輕輕地走到聶斌的旁邊,開口勸說著他:“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
聶斌慢慢地轉過頭來,一雙眼睛早已布滿血絲!他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對我說:“我聽楊廣說了,多謝小兄弟,大恩大德,我聶斌沒齒難忘!”
我急忙擺手搖頭:“沒有的事,你言重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聶斌搖了搖頭,猛地一下跪在我和釋行麵前:“謝謝你們!我給你們磕頭了!”說著“咚咚咚”的向我和釋行磕了三個響頭!
這一下將我嚇住,我和釋行急忙扶起聶斌:“快起來!你這是折我陽壽呀!我又沒有做什麼,你不要這樣!我們不興這一套!”
正坐在一旁和親戚聊天的記者聽到我們這邊傳來動靜,一下站了起來,見我把楊廣扶起,記者急忙帶著攝像師走了過來:“您好,請問您是幾個小孩的父親嗎?我想采訪您一下,關於這次的事情,您怎麼看?”
這缺心眼的記者,沒看到人家死兒子了嗎!還來問這種問題,這不找罵呢?
聶斌紅著眼睛看著記者,拚命地壓製著自己內心的怒火:“你想我有什麼看法?”
那缺心眼的記者還沒反應過來,將話筒遞到聶斌麵前:“為什麼你的小孩會喝農藥自殺?和你這個做父親的長期在外麵打工會不會有一定的聯係?”
我的老天!這缺心眼的怎麼當上的記者?一旁的釋行也聽不下去,站起來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施主,我正在給幾位亡者超生,還請你不要在此喧鬧,為幾位亡者留下些許尊重。”
這記者聽到釋行這麼說,一下來了興趣,指著我問釋行:“請問大師,你們身為佛教弟子,怎麼會和道教弟子走到一塊?還有呀,你對於這次死掉的幾個小孩有什麼看法?”
“夠了!我請你馬上離開!”一旁的聶斌終於開口,運氣不善地對記者說道:“請你不要打擾兩位師傅做事!”
“我隻是問問而已,又沒有怎麼樣,對了,你還沒有回到我關於這次事件你有什麼看法?”這呆子記者還是不依不饒地追問著聶斌。
我看到聶斌全身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聶斌對著記者大吼:“滾!我家的事不用你操心!你馬上給我滾!”說著聶斌就要動手打人,楊廣一把將聶斌抱住,對記者吼道:“兄弟!別衝動!你還不走?等著人家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