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九尾的疑問,我再一次沉默了,自己飛快地在寫字板上寫了刪,刪了又寫,最後隻留下一團密密麻麻的黑圈。
“你怎麼了?”小九尾見到我這樣子,很疑惑地對我問道:“難道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不。”我對著小九尾舉起了自己的板子:“你沒有說錯話,我剛才有點胃疼,這樣,你陪著旁邊這和尚等我師兄出來,我先去看看醫生。”
對著小九尾晃了晃自己的寫字板,我站起身子就想逃離這個讓我感到十分不舒服的地方。
“等一下!”小九尾突然伸手拉住了我:“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認錯人了,我和你沒見過。”
我飛快地在寫字板上寫下這麼幾個字,轉身頭也不回地逃離了這個地方。
離開醫院,一個人茫然地走在大街之上,心裏空蕩蕩的。
曾幾何時,我楊圓化也曾為人算八字、排命盤;測別人的四柱神煞,看別人的富貴榮華。
可是我一生神機妙算,能看出別人額頭上麵的黑氣,可以算出別人未來一段時間的走向。
但我卻看不穿自己的命,可以說別人的榮華富貴由我看,我自己和身邊人的生死卻要看天。
小雞、師父、幹媽、蘇曉月、小九尾。
這些對我最為重要的人,自從我學會道術之後,仿佛就像無形之中有雙巨手在控製他們。
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離去,仔細想想,自己這輩子喜歡個一個人女孩,但最後表白失敗了,也幸虧自己表白失敗,否則的話,或許黃雨也會像蘇曉月和小九尾一樣因我喪命。
有時候童澤這小子去讀書了,而師叔師兄和釋行都外出辦事的時候,我就會一個人坐在店裏,呆呆地望著自己放在收銀台上麵的法印。
那時候我就會想,我們做端公的為一些可以說完全不認識的人拚死拚活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錢?
每當我想到這個念頭,我就會搖搖自己的腦袋,如果是為了錢,我們完全可以給人看風水,並不用去和冤魂厲鬼玩命。
為了名聲?
我想這也不是最明確的答案。
一個人的名聲好壞並不是你幫他抓了鬼、驅了邪就能得到的,很多時候你去做這些詭異所思的事情,還會惹來別人的誤會,讓別人覺得你是一個人令人害怕的家夥,從而疏遠你,更別談什麼名聲了。
這個問題一直纏繞了我的很久,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找到令自己滿意的答案。
當初為了蘇曉月能好好的生活下去,我選擇了不再出現在她的麵前。
如今自己因為一些緣故再一次和小九尾相會,當她說出曾經蘇曉月也說過的話時,我的心在顫抖。
我不敢和她相認,因為我實在是害怕如果自己再一次和小九尾相認,她會再一次的愛上我。
不管是我愛的,還是愛我的人,到最後都沒有什麼好下場,要麼以身殉道,要麼被惡鬼刺穿身體,要麼為了救我犧牲。
我隻能將自己所有的想法壓在內心的最深處,我的寫字板上隻能留下那句冷冰冰的你認錯人了。
這一次是為了救師兄,我破例翻出了自己的伏魔槍。
“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我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上車之後我用寫字板告訴了司機自己小吃店的地址,這輛小車就載著我一點一點的遠離醫院,一點一點的遠離自己又愛又怕的那個小家夥。
回到店裏,我將伏魔槍再一次壓在了衣櫃的最下麵,自己一頭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換做以前,遇到這種事情我一定會大喝一頓,好讓自己把內心之中的不快和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但自從收養了小童澤之後,我就把酒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