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紅色本陣,途中劉十八放緩腳步輕聲吩咐道:
“那名枉死傳令兵的家人,要好生安排後事給予賞賜,武田家要負責將他的子嗣養大。
山縣昌景大人家中,讓嫡子繼承家業,沒有的話就長子,一樣要予以豐厚的賞賜……”
內藤昌豐和高阪昌信兩人,年歲都比武田信玄不了多少,兩鬢斑白,一看就知道是信玄的忠心普代家臣。
一番話完,馬場信房,真田昌幸,內藤昌豐,高阪昌信四人沉默不語,眼神沒看劉十八,卻瞟看向一言不發低著腦袋的武田信廉。
劉十八見狀暗喜:正在找武田家的財務大臣金庫,沒想到就是你?
武田家的甲斐金礦就算枯竭了,可特麼多少還有點陳年的存貨吧?
不至於,窮得揭不開鍋吧?
據曆史記載,武田家出產的,可能是純度極高的金礦……
“館主!老臣不敢和其他家臣般厚顏自薦!隻因老朽也老了,還請家督莫怪,實際上,武田家的財賦一直以來都是老臣掌管。”
武田信廉探口氣,無奈苦笑道。
劉十八心中一突,眨眨眼安慰道:
“不妨,實話實?”
武田信廉點頭,很幹脆的應道:
“禦館中,其實並無多少閑錢或金銀!賞賜戰死的臣子之事,恐怕一時半會……”
“並無多少金銀?那——到底是多少……”
劉十八腦殼一暈,不甘問道。
武田信廉抬右手,斯條慢理摳摳月代腦門,沾滿頭皮人油的右手接著伸進長袍胸襟內,抖抖索索依依不舍的扯出兩條數尺長的黑色紮口布袋,苦澀道:
“全在這,老臣直接隨聲帶著了。”
“才,七八斤醬紫,十斤不到的碎金?”
“這就是?號稱最強大武田軍的全部財產?這就是武田信玄的金庫?”
劉十八腦子一暈,差點昂一個倒栽蔥……
曆史,果真是後來人書寫的……
武田信玄這次出征,絕對不是為了上洛,進而盤踞京都——做什麼下人!
“請告訴我實情,信房大人!本次武田家總共出兵多少?最終目地是什麼?”
劉十八咧嘴扭頭,瞪著武田家這位權勢最大的普代重臣:馬場信房。
馬場信房扭頭責怪的看了武田信廉一眼,猶豫片刻後終於開口道:
“出兵二萬八千,其中一萬八戰兵,一萬輔兵……”
劉十八眼珠差點爆出眼眶,兩萬八千人?
“出兵的目地不是打通上洛通道吧?我感覺兩萬八的軍勢不足以擊潰德川和織田聯軍,聽清楚不是擊敗而是擊潰。另外其餘的兩萬多士兵呢?”
劉十八眯著眼追問道。
馬場信房無奈躬身應道:
“老主公信玄,其實也被領地內的連年幹旱和災荒,折騰得焦頭爛額。
甲斐多山,收成原本就較少,加之連年征戰,百姓、軍兵,甚至武將家臣們都苦不堪言。”
到這,馬場信房看著劉十八慎重道:
“最重要的是,甲斐金礦早已枯竭,如今消耗全是早年庫存,可也僅此兩袋了。
所以,連購買糧食和火槍的基本費用也捉襟見肘,而老主公,又不願對領地內的百姓加賦……”
“哈哈哈!”
劉十八這下全明白了,恨不得哭笑道:
“所以,這次武田軍幾乎傾巢而出的目地,是打相鄰德川家康的秋風來了?
準備在沅江,三河地區飽飯十半月,然後順手牽羊劫掠一翻遁回美濃甲斐,是吧?”
馬場信房老臉皺起,一陣紅一陣青,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