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1 / 2)

此時還不甚繁密的枝葉無法全然掩去我與離魅的身形,而我又分外關心駐紮城外的敵帳,是以並未察覺周身是否有蕭殺之氣,幸虧離魅還算機警,將我帶離險地,自愧我早已不複當日殺伐決斷之時,亦是慨歎竟不知正經起來的離魅卻與吊兒郎當毫不沾邊,總以為身為魔族少主的離魅便應是一副紈絝子弟形容,九重天上他也確然如此,隻不知為何重遇之後他的性子竟是這般千變萬化,竟讓我有始料不及之感。

方才的箭未能擊中,已有數條黑影躥出,日影西斜,更見蕭然,昏沉的天色和著初春的涼寒,讓人不住的心生寒意,看著將我與離魅團團圍住的刺客,想想離魅身上可能留有的我未知的傷。。。。。。

隱約有種虎落平陽之感。

然心有戚戚焉注定是無用的,殺手總是缺少同情心,他們隻需完成任務,隻一個瞬間他們已持劍齊齊攻了上來,離魅摸出懷中韌刀格擋,然尺有所長寸有所短,狹小範圍內械鬥不適合長兵器展開,離魅已憑借快速身形近身肉搏放倒數人。

餘下之人似是未曾料到從崖頂墜落的人卻仍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麵麵相覷,卻也再不給離魅近身之機會,幾人陣勢互補,大抵覺著我一屆女子,極不妨事,是以他們隻圍攻離魅一人。

然我在一側看得分明,離魅早已有些透力,若是再持久戰下去恐怕情形不妙,方才快速近身擊倒對方他極有可能是要速戰速決,一方麵保存體力,另一方麵節省耗時。

唉,無奈歎息,小看女人的人總不會活太長,隨手折下根枝條,摘清了嫩葉,怎麼說我也是用劍出身的,怎麼都比離魅那廝以扇子做兵器的人有戰鬥力的多吧,再說了,隻要不是傷勢複發,咱的功力也不在話下。

未等我加入陣型已有耐不住持久戰的刺客向我掠了過來,大抵是要擒下我借以要挾離魅,然當他看清我手中打算用以自衛的枝條時,登時滿眼的蔑視加嗤然一哼,我作勢配合的一哆嗦,呃,不巧,這一哆嗦便將那枝條直直戳進了他的膻中,他也很愕然的瞧著我,卻再也露不出輕蔑的眸光了,反是滿滿的不可置信,大抵他在想怎會這樣呢,這準頭哇,我看著他嘴角蜿蜒下的血色,再次歎口氣,有事沒事凡夫俗子最好去寺廟多走走,沒聽過老和尚說過女人是老虎麼!

剩下的刺客也分明有些目瞪口呆,手上突然停了動作,麵麵相覷竟沒想到本以為最無戰鬥力的女人居然殺傷力如此之大,眨眼間,他們已又損了一名刺客。

抽出的枝條後綴著血色揚出了一個半圓,我縱身躍入圍困離魅的包圍圈,將手中的枝條施以些末仙力,左手拉過早已力竭的離魅,旋身一轉,便已有令人暈眩的刀光劍影飛向四周,為光暈所眩的餘下幾名刺客抬肘遮掩之際,劍影到處人已撲地。

剩下幾名刺客不消片刻順利解決,我哼笑一聲,將枝條隨手扔掉,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看向離魅,卻不料回身的一刹,卻隻瞧見離魅蒼白的臉色,以及猝然倒下的身形,無暇他顧,我本能傾身而出,仰躺於地,不顧後背蹭的生疼,抬身接住離魅傾倒的身形,將他緊緊護在懷中,而離魅將我重重砸回地上那一刻,我竟咯咯的嗆笑出聲來,混著眼眶的濕熱,砰然心跳處終究平複了下來,想起方才瞧見他臉色蒼白身形急墜而下,我竟是滿心惶然,現下,我呼出一口長氣,總算還不算太糟。

一路負著離魅跌跌撞撞朝著林叢茂密處行去,直至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我才放心的尋了一處隱蔽處將離魅放了下來,山腳比那崖底好上許多,至少處處有幹草。

望著昏迷不醒的離魅,我歎了口氣,認命的去找藥草。想著這裏即是山腳,便有野草,既有野草,便尋得到寶,便幻出些光亮,邊走邊在草裏拔尋,我該慶幸我讀了那本來了凡間後那個草郎中為我診病後落下的那本破爛醫書,現下想來事事的出現發生都有它的道理,不同隻在於你有否用心去留意,而你偶然的一個小動作有可能在某一未定之時發揮意想不到的效用,譬如當下。

臨行前解衣查看了下離魅的傷勢,後背好大一塊紅腫,想是當時從崖頂落下時與岩壁撞擊所致,但以離魅的體魄還不致昏厥,再翻看,果然發現左上臂處有一處包紮,解開後微凝的血色發黑,看創口形狀似是遭了蛇咬,雖是簡單處理過,終究蛇毒未淨,且還引起了高熱。

想想早上便覺著他多少有些不妥,卻終歸沒能問成,不免很有些自責,他將我看護的完好我卻將他帶累至此。。。。。。

又思及當下函陵可能麵臨的嚴峻形勢,手下不免加快搜尋起來,我還將昏迷的人獨個兒留在別處,不快些,那些殺手刺客恐怕便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