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你看這都過去一天了,會不會……”慕空明和星夜皆在門外候著,自清若開始施針,他們便被趕了出來。
星夜微微一笑,道:“慕大哥還是耐心一些,還有不必叫我恩人,直喚我名字即可。”
慕空明苦笑道:“可我實在著急啊,哪怕能差我去買些藥材,也是好的。”
星夜嘴角一抽,心道:“一個時辰前你不是剛買過嗎?”
“清若既已言明讓我們守候三日,不得叨擾,我們守著便是。”
“可我……”
星夜背過身去,不再理他。慕空明知道這寡言少語的少年實則身負驚人武功,他既不願與自己說話消磨時光,也隻得由他去了。
時間雖似過得極慢,卻也終於到了夜裏打更人已出了門,卻遲遲沒有傳來打更的鑼聲,無人的街道上似乎也多了本不該出現的聲音。
門外慕空明一雙虎目早已被疲憊占據,幾日來不眠不休地奔波勞碌,縱是鐵打的人也經受不住。
“吼——”
一聲虎嘯含怒而起,獸中之王的凶威直要將屋頂掀飛。星夜臉色微變,沉聲道:“你在此守著。”
話音未了,人已然不見了。飛身來到客棧後院的馬廄,便見到小白虎目圓睜,口中發出陣陣低吼,在它對麵,七八個黑衣蒙麵的人正與小白對峙,地上還躺著一個,右臂已被撕去,半邊身子都被鮮血染紅,不知死活。
異獸通靈,見到星夜趕來,小白邀功似地吼了兩聲,虎目中流露出得意的光芒。
星夜心道:“這老虎莫不是成了精吧?”念頭還未轉過,刀鋒已至。那一眾黑衣人見來人是個少年,不由分說,竟一齊向著星夜撲來。誠然,人看上去總要比猛虎好對付得多,可這次他們怕是都瞎了眼。
刀鋒已不及半尺,小白仍被牢牢縛在柱上,雖然有心,卻是無力。那率先攻來的黑衣人也以為自己必將得手,便在這時,星夜右肩一動,出手如電,沒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動作,隻聽“當啷”一聲,本該砍在他身上的鋼刀已躺在地上。電光火石之間,尤又是三柄鋼刀,閃著寒芒,劈將而至。星夜向上一躍,平地拔高了七尺,順勢一個擺腿,那些衝在前頭的黑衣人便倒了大黴,各自挨了一腳,紛紛跌在後麵的同伴身上,餘勢不止。
一時間,馬廄之中,除了星夜,已沒有人能再站立當場。這些黑衣人顯然訓練有素,跌倒之後,立時爬起,雖已知絕非星夜的對手,卻無一人逃跑。
星夜冷冷地瞧著他們,一步一步向前逼近,那些黑衣人眼中盡是警惕,卻仍是不肯後退。又走了兩步,星夜突然一轉身。向著綁縛小白的那根柱子走去,作勢便要解開繩子,小白似有會意,噴出重重的鼻息。
寂靜的深夜中,也不知是誰,率先驚叫出聲,聲音還未落下,便落荒而逃。一人逃走,這些原本還不肯退讓半步的黑衣人再也堅持不住,一擁而逃。
星夜望著這些人眨眼間便已不見的身形,不禁暗暗好笑:“我竟還不如你有威懾嗎?”
小白仿佛聽懂了他的話,虎頭一昂,眸中盡是得意的神采。星夜無奈地搖了搖頭。突然,有著打鬥聲從屋中隱約傳來,星夜神色一變,急忙循聲掠去。
客棧大堂中,桌椅板凳已不知被回了多少,一片狼藉。慕空明雙目含煞,雄壯的身軀上已添了十餘道傷口,在他四圍,已盡是手持刀劍的黑衣人。他死死地盯著麵前的灰袍老者,那老者須發斑白,臉上皺紋橫生,鷹鉤鼻,身子佝僂,倒像個垂暮老人。可慕空明卻清除得很,這老人身負驚人業藝,這黑衣人中若非有他帶領,自己又何必遠逃西南,到這邊陲之地,隻是沒想到最終還是被他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