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的身材站立原地,一枝梅一雙明亮如燈的眼睛中露出了篤定的光芒,他不再已輕功閃躲,似乎胸有成竹。
星夜隱隱感到一絲不安,心中奇道:“他隻有輕功、暗器在我之上,現下舍己之長,卻不知有什麼打算?”
“後生可畏啊。”一枝梅忽然一聲感歎,雙手卻籠在袖中。
星夜一直全神貫注在他的手上,雖然聽到了一枝梅的話,卻不回答。
一枝梅自顧自的說著:“老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是差了太多,真是丟人!丟人!”
他說著,雙手從袖中伸出,卻多了兩個布囊,布囊呈現紫色,上麵以七彩絲線繡著上百種花朵。
他看著這紫色布囊,眼中再沒了之前的粗野、浮躁與自得,隻餘下唯一的專注,絕對的專注。
“這便是七巧囊。”他說來輕描淡寫,便好似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星夜不聞江湖掌故,對於七巧囊這三個字也是陌生得很。若是連祁還醒著,必會驚呼出聲,恐怕任誰也想不到,俠盜“一枝梅”賴以成名的七巧囊,竟會是這不過巴掌大小的布囊,這平平無奇的布囊又是如何裝下一枝梅無窮無盡的百花暗器。
“你是不是奇怪這小小的布囊是怎樣裝下數以百計的暗器?”一枝梅也不等星夜回答,便繼續道:“其實江湖傳說大多不盡其實,這七巧囊中自然裝不了那麼多暗器,它裏麵裝的東西從來都隻有一樣!”
“咦,小子你怎麼如此鎮靜,莫不是老子說話的語氣不夠威懾?”一枝梅終於忍不住問道。
星夜亦是忍了好久,忍著笑意道:“晚……晚輩孤陋寡聞,其實從未聽說過這七巧囊,就連前輩的名號也是今日才聽說。”
“什麼?!”一枝梅怔了怔,氣急敗壞道:“老子怎麼碰到你這麼個……這麼個……真是丟人丟到家了!……罷了,罷了,今日便讓你永遠記住老子這六瓣梅花!”
話音落時,他已從兩個七巧囊中取出了兩樣金燦燦的東西,星夜看得分明,他右手中的東西蜿蜒曲折,好似樹木的枝椏一般,而左手中卻是六朵梅花,梅花以黃金鑄就,每朵皆是六瓣,即便在黑夜中也是熠熠生輝。
一枝梅將六朵梅花安在那根枝椏上,動作極緩極輕,似乎對這梅花十分愛惜。
“這六瓣黃金梅花陪伴了我二十餘載,屢屢助我克敵製勝,我在十五年前就再沒遇到過需要動用它的對手了。”他仿佛是在對著多年的老友,十分莊重,也沒有再自稱“老子”。
“喀吧”一聲輕響,梅花似已組合完成,一枝梅食、拇二指捏著枝椏末端,清冷的月光似在六瓣梅花上輕輕流轉,閃耀其華。
“小心了!”
話音甫落,一枝梅修長的手指在黃金枝椏上輕輕一彈,一朵黃金梅花便脫枝而去,化作一縷金芒。這金芒速度之快,星夜生平見所未見,危機之間,隻得將雙掌上下一抱,以萬星朝元應對,陰陽內力齊出,那黃金梅花卻毫無反應。星夜隻覺左肩一痛,整條手臂登時沒了知覺,隻見在他左肩肩井穴上,正嵌著一朵金燦燦的梅花,梅分六瓣。
還不算完,一招得手,一枝梅屈指再彈,又是一朵黃金梅花脫枝而去,嗖地一聲已到了星夜近前。此刻失了一條手臂,星夜抽身便撤,可那梅花去勢卻比他快搶許多,眼見兩者相距已不過半尺,這時,星夜右掌一揮,單掌微傾,腳下連踏七星,一瞬之間已踏過搖光、開陽、玉衡、天權、天璣、天璿、天樞七個星位,右掌不斷以柔勁牽引,雖然隻使出了半式七截歸墟,卻也終於將這黃金梅花的來勢減緩大半,終是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