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慕空明在灶台下的密道中,火折子的光芒僅能照亮他的四周,在這狹小的空間中危機四伏,但他隻能前行。
循著方才那聲異響的源頭,他慢慢踱了過去,沿途所見,盡是些殘肢斷臂,抓咬傷痕遍布,鮮血淋漓,已凝成紫黑之色,最令人驚懼恐怖的是,這些殘肢竟一齊指著一個方向,似在為來人引路,又像是在警告來人這是條通向冥獄的血路,勿要前行。
此間情況,若是換作旁人,也許會改走別的岔路,可此時麵對這詭異景象的卻是慕空明,他越是恐懼,心中那團狠勁便越是厲害,終於牙關一咬,說著殘肢指向的岔道挺步走去。
孤零零的腳步聲是唯一的聲音,回蕩在這狹窄的空間,慕空明一步一步走著,一顆心始終遠在嗓子眼,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這密道如此狹窄,為何隻有自己的腳步聲?”
他心中剛剛升起疑問,卻突然發現腳旁有一支已經熄滅的火把,火把雖然熄滅,但猶有餘溫,顯然剛剛熄滅不久。
“此處果然有人!”
慕空明撿起火把,用火折子點燃,火光比之前更亮了一些,也使得他稍稍心安。借著火把的光芒,他又發現就在剛剛他撿起火把的地方,那扇牆壁竟是一道石門,隻是石門與石壁同色,方才火折子光芒昏暗,所以他才未曾注意到。
這石門造的並不十分厚重,以慕空明的功力,剛好能夠推動,隻聽隆隆之聲響起,石門已應聲開啟,顯露出其後的光景。石門後麵並沒有如慕空明所想是一間密室,而是三條岔路口,三岔路口上赫然有些一條鮮血淋漓的手臂,手掌緊握成拳,唯有食指伸出,指著中間的那條路。
右邊一條路上,鋪著一地白色粉末,既不飄散在空氣中,也沒有什麼氣味,直如讓人認為這是普通的麵粉,可在這種地方,怎麼會有人將麵粉鋪滿地麵?
左邊那條路卻是空空蕩蕩,地麵也被修禊的十分平整,看起來也唯有這條路,最為正常。可慕空明看了兩眼,仍是做了與之前一般的選擇,徑直走進了中間的那條路。
這條路十分崎嶇,到處是尖銳突出的碎石,方才走了十餘步,慕空明的鞋子已經破了。可他仍然走著,腳掌傳來的同感,反倒令他鎮定的許多,長路漫漫,陰風淒淒,說不出的詭異,恐怖……
地麵之上,灶台旁,孟從先踱來踱去,足足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他終是一咬牙,戰勝了內心的驚懼,大聲道:“我們雖慕少爺一同來到此處,豈能將同伴置於險地而不顧,做個貪生怕死之徒?!如此一來豈不是把仁義莊的臉都丟盡了!”
他聲音喊的甚大,與其說是在號召同伴,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仁義莊的都隨我下去,誰若是想做孬種,隻管自己留下!”他將繩子牢牢綁好,一聲大喝,便沿繩跳了下去,同行的眾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著你,終於下定了決心,也盡數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