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白霧愈發濃鬱,起初星夜與煉蒼穹還能看到半尺範圍之內,待到後來,就連彼此之間也僅僅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濃濃的危機感縈繞在心頭,星夜的臉色越發凝重,隻是卻沒有人能看得到。
“怎麼……”煉蒼穹話剛出口,便收了回去,隻因他也已經發覺周圍有些不對勁了。
星夜默不作聲,整個身體心神都已緊繃起來,全神應對隨時可能到來的危機。
白霧並非靜止,而是在緩緩移動,隻是它動的速度極慢,若不靜下心來細細體會,便難以發現。
時間緩緩流逝,想象中的危機卻遲遲沒有出現,煉蒼穹已有些沉不住氣了,隻因他方才摸了摸小釘子的額頭,竟已開始發燙,情況不容樂觀。
“會不會我們想多了,這水汽蒸發形成的白霧再正常不過,或許隻是由於這裏空間密封的原因才凝而不散。”煉蒼穹忍不住道。
星夜此刻也不禁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他略一沉吟,道:“好吧,我們小心些。”
二人小心翼翼地向南方摸索而去,一直走到箕宿邊緣,一路上平安無事,白霧中也無甚異常,煉蒼穹笑道:“果然沒什麼事,方才或許是機關出了意外。”
星夜不置可否,他可不相信如此精密的機關會出現這麼大的岔子,若不是他大膽一試,又兼有幾分運氣在內,莫說尋常人,就算是身為煉鐵堂堂主的煉蒼穹隻怕也是凶多吉少。
煉蒼穹一邊說著,便要從南方朱雀七宿的井宿旁邊繞過,星夜急忙攔住他,道:“不可。”
煉蒼穹不明所以,問道:“破陣之法上說的便是必須要繞過井宿,你攔我作甚?”
星夜沉聲道:“破陣之法有沒有說尾宿會噴出要命的火焰?還說須得跳過箕宿,結果卻是到了箕宿我們才得以保住一命。”
煉蒼穹頓時語塞,囁嚅道:“或許……或許是方才我記錯了?後麵我記得清楚一定不會錯的。”
星夜搖頭道:“你之前不是說過近些年來這是你第一次進入這機關核心?”
煉蒼穹道:“是啊。”
星夜接著道:“此的機關隻怕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讓你接觸,隻怕是……”
他後麵的話已不必說完,煉蒼穹心裏自然清楚,這些年來他在魔教中處處遭受排擠,明明身為六堂堂主之一,實際地位卻連其餘五堂的副堂主也遠遠不如,他縱是與普通弟子打得火熱,每日裏似乎粗枝大葉,對什麼事也滿不在乎,可心中卻早已對這個魔教絕望透頂,若不是想到自己如果不在,煉鐵堂數百兄弟無人照顧,他早就一走了之了,此刻聽到星夜如此分析,他又如何會猜不到?隻是不願相信罷了。
煉蒼穹神色微微一黯,白霧彌漫使得沒有人能看得到他的落寞,旋即他便道:“我怎麼沒想到?那我們就把那什麼狗屁破陣之法拋到腦後,徑直走上一遭吧!”
他哈哈一笑,便邁開大步,坦然踏上了井宿星位,星夜瞧著他模糊的身影,也跟了上去,隻是白霧朦朧,也叫人看不清他的麵容。
平靜一直持續了許久,他們似乎又選對了道路,井宿範圍內平安無事,既沒有熾烈無比的火焰,又不見洶湧澎湃的洪水,一切似乎都再平和不過,就連那迷蒙的霧氣也漸漸消散了一些,兩人已經可以看得出對方大致的輪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