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痕跡就是天空中無數次交替過的白天與黑夜,四年的時光,四年的“家”這個時候已經走過了,離現在越來越遠。林淵知正在忙著找房子,學校規定畢業學生必須在一個月內搬離寢室。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但是一所看中的都沒有,就算有看中的,也因為太貴了支付不起隻得放棄。還有一個星期多,要是再找不到的話,就要被趕走露宿街頭了,一想到這個,林淵知就對這個殘忍的世界深深的悲痛了一下。 尹風打算和齊詩語一起去北京。齊詩語已經在北京中央電視台找到了工作,所以尹風也想去北京找工作,這樣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畢業典禮一個星期後,他們就坐了去北京的動力火車。才沒多久剛送走了葉依莎,現在又要送走尹風和齊詩語,這對走的人和留下來的人都有不小的情感衝擊。這不經讓人感慨,時光給予一個時代的結束帶來了另一個時代的開始的同時,伴隨著時光逝去的真的太多了,並且失去的都是非常珍貴的。這樣的失去是一種內心的陰天,如果在一個夜裏,走在繁華街市上,商店裏爆出來的噪音聽不到,看不到紅綠燈的周期變化,眼神裏沒有了熱血的生機,有的隻是思緒裏一次又一次的回憶,回憶曾經的點點滴滴,快樂的不快樂的都在這時是幸福的,同時也是寂寞的。看到好友一個一個的離開,看到自己即將獨自一人麵對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無助感迅速像電一樣湧上心頭,一陣絞痛模糊了視野,這個模糊不是眼淚,而是難受感的神態。
清晨,林淵知早早地醒來了,一晚上他都沒怎麼睡,麵對這個空空如也的地方,又怎麼能睡著呢。陸奇遠去了電視台員工公寓住了,這裏隻剩下了他貼在牆壁上的海報。海報上的人是郭擎——國家著名節目主持人,是陸奇遠的偶像,陸奇遠就想要成為像他一樣成功的主持人。看到這張畫像,不由的讓林淵知想起了曾經老陸說過的對自己成功的未來的美好幻想,想起了他說話時那享受的表情,好像他已經實現了一樣。在記憶的美好裏,林淵知不知不覺地微笑起來。
陳緣也一樣住在公司的公寓裏,和範曉菁一起。這個本來熱鬧生氣的空間現在變得死氣了,隻留下林淵知一個人獨守,本來陳緣和陸奇遠想晚點搬,陪林淵知找到房子或等到時間到期為止。但林淵知心領他們的好意,勸他們去公司住,畢竟他們才剛上班不久,要是遲到什麼的會給上司不好的印象,讓他們不要擔心自己,他自己不要緊的。
雖然是夏天,但是從窗外偶爾吹來的風還是讓林淵知感覺到了涼意。他環視了一下四周,本來陳緣他們三個的床現在都空空的,隻剩下了床板,他們的東西都搬走了,要不是那張海報可以證明他們在這裏待過,不然這真的會讓林淵知感覺曾經和他們的一切都隻是剛剛睡覺時的夢而已。這個空間空曠了許多,也因為這樣的空曠讓這裏的一切變得更加地沉靜了,甚至是一種淒涼。沒有了陸奇遠睡覺的鼾聲,沒有了尹風早起洗漱的水流聲,沒有了陳緣在陽光下的影子。林淵知想著,在心裏感歎了一下。他無力的起床,想出去走走,放鬆一下繃緊了很長時間的神經,這麼久都找不到房子,他已經不想那麼累了,實在不行就先回爸媽那,然後再做打算。林淵知用雙手拍拍自己的臉,盡力去放鬆自己思緒,讓自己開朗一點,不要沉浸在過往的漩渦裏。
尹風和齊詩語已經安頓下來了,他們住的地方是齊詩語公司一個熱情的女同事幫忙找到的,雖然共事都不到兩個星期,但是那個女同事是個自來熟的人,而且愛幫助人,沒幾天就和齊詩語混熟了。那個女同事是個地道的北京人,對北京比較熟悉,在她的幫助下,齊詩語很快就找到了比較滿意的房子,雖然有點貴,但是畢竟這是北京,出租屋房價高也沒什麼可挑剔的。在北京住的這些天裏,尹風每天都很晚才回住的地方。為了不讓齊詩語一個人工作那麼勞累,所以他必須找到工作。他複印了很多份個人簡曆,但是連麵試的機會都沒有,他在一個找工作的網站也放了不少的簡曆,但是除了幾個無聊的問候之外也沒有其他什麼了。他東奔西走,走了很多創意公司和出版公司,想要應聘書麵設計師的職位,但是最後都沒有應聘成功。
尹風每天晚上回去時,齊詩語都會安慰他,讓他不要著急,在北京找工作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自己的工作也是純屬運氣好,因為原來的職員辭職了,剛好她投簡曆過來,要是她再晚哪怕是一個小時,也許應聘的就不是她了。公司的人都很忙,看見有一個符合的就麵試,其他人就算了,要是投簡曆的人都麵試的話那太浪費他們的時間了。所以齊詩語的工作真的是萬中無一的幸運。雖然尹風嘴上說沒事,而且還笑著對齊詩語,想要掩飾自己的心情,而事實上他心裏卻很難受——怎麼能讓自己的女人一個人在外工作,而自己卻無所事事呢。齊詩語看得出他的難過,但是沒有揭開他,而是保護他的自尊,這是愛一個人最起碼的理解。
陳緣和陸奇遠還是在大學的城市裏。陸奇遠工作的電視台離學校有半個多小時的車程,而陳緣就更遠了,在本市的另外一個縣,有近兩個小時的車程。陳緣一開始的工資就挺不錯的,月薪有六千。陸奇遠就不是很樂觀才三千多,這個收入在這個大城市裏是連平均水平都沒達到的。畢業的這三個星期了,他們幾個小聚過一回,但是因為工作的事情,沒多久就匆匆地離開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