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好似看出了我心理變化,怕我有負擔,連忙解釋說,“這附近夜店、酒吧、KTV、計生用品店多如牛毛,可是找家藥店還真不容易,我騎車出去時沒下的,回來快要到一品天香時才下的,你用不著一副欠我什麼似得表情。”
她這麼一解釋我更加覺得自責,看到瑟瑟發抖的童謠,我收起情緒,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蓋住自己心髒裂開的缺口:“你去換身衣服再說吧!濕了衣服透了容易走光。”
童謠看了看自己,滿臉羞紅且憤怒的看著我:“古月凱,我送你三個字,臭不要臉!”
我伸出四個手指頭,一個個數道:“氣糊塗了吧?臭不要臉,你看,明明五個字嘛!你數學真差勁。”
童謠怒氣未消的看著我,從腕上包中拿出衣服,一層層的整理開,拿出幾盒不同品牌消炎藥之類的盒子扔給我,說道:“我先去換衣服了,你到那邊等我,待會我出來,順便幫你帶點熱水。”
“謝謝美女關懷!”
“德行,無聊!”童謠不願,更是懶得再和我計較,丟下幾個字便離開。
我雖然嘴上嬉笑,隨著拿著連盒子都絲毫未濕的藥,卻久久說不出話來……我與童謠萍水相逢,談不上朋友,甚至還有幾分過節,她居然如此費心,這藥到底有多重要,值得童謠在雨中脫下衣服包起來……
想想又覺得自己太過容易動情,這幾盒藥或許隻是童謠害怕欠我人情買的,畢竟,我們真的沒有交集值得她為我這麼做。
酒水一陣陣往上湧,我突然覺得胃部很難受,頭開始一陣暈過一陣。我仰麵朝天的坐在離吧台不遠的卡座上,靜靜的等著童謠遞水過來。
……
恍惚中覺得沒過多久,我便在迷迷糊糊中被童謠扶了起來,我靜靜的看著又換上工作服的她,還是與往常一樣,素麵朝天卻出奇的標致,隻不過頭發一縷一縷,她還未來得及將自己的頭發吹幹。
我接過童謠手中的杯子,童謠將藥丸和膠囊取好了遞給我,我看了看她,拿起藥一把吞了下去。
“你在這躺一會吧,我去工作去了。”童謠接過了我手中的杯子說道。
我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然後微微閉著眼睛沉默不語,胃裏實在翻騰的厲害。
童謠不再說話,起身離開。而恍惚中看著童謠纖弱的背影,我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
我的頭又開始暈起來,酒真不是個好東西,當你想醉了逃避一切時,它卻讓你醒著。當你想醒著時,它卻讓你醉的翻江倒海。我現在甚至不知道此時自己該醉還是該醒著。
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我不知道爸媽今晚是怎樣應付了難以下咽的晚餐,也不知道今晚這事該如何收場。而我此刻,隻能自欺欺人的得過且過。
我看著又進入繁忙工作的童謠,搖搖晃晃的起了身。想對她說一聲再見,卻始終沒有鼓起勇氣,我甚至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語氣去說出這兩個字。
猶豫了半天,我還是選擇悄悄的離開,這個地方以後應該不會經常來了,至於孫夢雯給我預定的那些酒,留著她自己來慢慢喝吧!畢竟,新加坡司令是她最愛的味道。
我起身最後一眼看了看童謠,卻怎麼也看不清楚,她的身形開始有些晃動,我不知道我在留戀什麼。而想到童謠雨中消瘦掙紮的場景,我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的自責,這突然湧上心頭的自責讓我想快速逃離,逃離這不屬於我的世界。
……
我跌跌撞撞的穿過人群,好幾次踉蹌跌倒,卻不敢多停一秒鍾。終於,我衝進了雨裏,而在出門突然卸掉心中所有壓抑時,我才知道,這裏不是解脫的天堂,而是心中的煉獄,而這裏麵又有多少人和我一樣,在接受靈魂的掙紮,我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