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我的沉默讓原本應該歡快的氣氛突顯沉悶,與周圍的熱鬧喧嘩顯得格格不入。陸銳終於有些按捺不住性子,又從身旁拿起一瓶啤酒咬開,獨自對著瓶子,喝著悶酒不說話。
我點了一支煙,猛地吸了一口說道:“如果我此時鬆口了,或許事情也會變得很簡單,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固守的城門為什麼打不開。”
陸銳似乎不懂我在執著什麼,有些譏諷道:“沒有誰會高明到無所不知,也沒有誰會強大到無所不能,適當地妥協,適當地退後,適當地訴求,都是讓自己安頓的方式。”
“本想做個各方麵都Best的人,到頭來才發現隻做到了第一個字母的2倍。”
“還記得你第一天進我辦公室我就說過,我陸銳不喜歡帶徒弟,可是你既然跟了我,我就要對你負責,我先發現和你交流真他媽累,你說你一個三無青年,你有什麼資格去談你所謂的人生理想?沒錢算個什麼,你能這麼有節操的去堅守一輩子?”
我仰起頭,重重的呼了一口氣,釋放完壓抑後說道:“這一段時間總是感覺到很疲憊,可就是無法閉上眼沉沉的睡去,越是夜深思緒越是淩亂,多少次想過逃離卻又無法置身事外,想要做的太多太多,可是終究不知道該如何走出這一步,如果做好這次設計,我答應給自己開個工作室,但前提是不要任何人幫忙。”
“你是怕我一直罩著你自己不能成長,是吧?如果你自己想好那麼我也不再強求,你這次業務合作對象是誰?”
“他倒是沒跟我說太多,名片上隻寫著‘海星集團’顧童暉,以及公司的電話。”
“雖然我沒接觸過這個人,但是倒也聽得耳熟,你必須抓緊時間拿下這個業務,對不熟悉的陌生人,隻能簽下合同。不過話說回來了,你單身一人去,他倒是沒什麼意見?”
“當時孤身一個去勘測現場,倒是真被他取笑了一番,不過我覺得這個人靠得住。”
陸銳反問道:“憑什麼?”
“憑直覺!”
“你一個人完全能拿下整個方案,倒是逍遙自在掙錢去了。最近公司接到一個設計,我草圖都勾出來了,下麵硬是沒人能明白,吳浩東直接被我叫過去罵了好機會,我就搞不懂當時我怎麼就若無其事的讓你走了,要是有你在就沒那麼多事情了。”
我能感受到陸銳語氣中的責備,畢竟他曾經對我是如此的寄予厚望。
……
和陸銳一邊閑聊一邊吃飯,喝到微醺才結束,陸銳直接被司機接走,而我在出小吃店門的那一刻,也被寒氣凍得醒了七分酒。
回去的路上,我依舊穿梭在寒風中,刺骨的風讓我更加清楚自己剛剛的決定,我的靈魂從字裏行間走向了與世俗背道而馳的另一個極端,握著世間那些盈盈淺淺的片段,不敢回望,似乎就是強加了一種無奈的追隨,害怕迷失,也害怕沉溺,小心翼翼的欣賞著風光,沒有歡愉,沒有悲傷……
一個人穿過巷子口,我沒有再在公園椅那多停留,因為這寒冬夜童謠不會出現在那裏,我與她的時光在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