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雲繡莊是兗州府最大的繡莊，超過五成的繡娘都長期依靠紅雲繡莊謀生，其中還不包括像江小文這樣接散活的。
當然，前提是江小文接的是正兒八經的繡活，而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大虞大虞，”方漓雙手背在身後慢慢踱步，看起來像是在官場混了多年的老幹部，她一臉凝重道，“你說會不會紅雲繡莊掛羊頭賣狗肉，殼子下麵就是那啥啥？”
“那啥啥？”
“大虞啊，你可別裝大蒜。”方漓露出語重心長的慈母樣，頗為不倫不類，“你長這麼大難道還沒去過那種地方？”
虞焚霄瞥了她一眼，“我沒去過你難道不開心？”
“關我什麼事啊？”方漓頓時炸毛，“要、要開心，也是你娘開心吧。”
虞焚霄動了動嘴，沒說什麼，但是方漓莫名覺得他就是生氣了。
心中暗道自己說錯了話，富貴人家親情薄涼的可怕，就是普通人家也有母子成仇拔刀相向的案例。這下好了，戳到大虞痛腳了吧。
方漓雙手也不背在身後了，絞著手指鵪鶉似的跟在虞焚霄身後，插科打諢地說了好些廢話。
當方漓說的口幹舌燥想喝點兒水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了紅雲繡莊，但是繡莊大門緊鎖，連個開門的人都沒有。
繡莊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此時青天白日居然冷寂得可怕，實在相當不對勁。
方漓拉拉虞焚霄的衣袖，示意他找個矮牆翻過去。
虞焚霄卻沒有會意，直接一腳踹破了大門。
方漓猝不及防被木渣子刮到了裙擺，大驚道：“壯士！腳下留情！”
繡莊裏麵是一間間的大屋子，隻是這些屋子也都死死關著門，聽動靜裏麵應該是有人的。
“大虞，這裏有問題！”
方漓話音剛落，便有二十多名工人陸續出來，為首是一名中年男子，約莫也是繡莊的管事，他大聲喝問什麼人，好端端的為何硬闖紅雲繡莊。
虞焚霄故技重施，掏出令牌在中年男子眼前一晃而過，也不管他看沒看清楚，冷冷道：“府衙查案。”
“這……”管事麵露難色道，“不知我們繡莊犯了什麼事？大人貿貿然就進來搜查，壞了繡莊的名聲小的和東家不好交代啊。”
“你東家是誰？”方漓反問，“和東家好交代，就不怕在府尹大人那裏不好交代嗎？”
管事眼珠子一轉，還是堅持不肯讓開，估計是不把兩人放在眼裏，何況方漓還是個看似嬌弱的小姑娘。
“姚娘子在哪裏？”虞焚霄問道。
此話一出，原本還算淡定的管事沉默片刻，突然發難，打了個手勢便使護院將虞焚霄方漓團團圍住。
“這是何意？”虞焚霄絲毫不將人放在眼裏，隻是瞄了方漓一眼，確定她在他的保護範圍內。
管事目露精光：“你們來繡莊的事情還有誰知道？”
“整個府衙都知道啊。”方漓天真道，“我們先行一步，唐大人帶著人馬隨後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