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
我坐在沙發上,手裏捧著剛泡好的咖啡,看著掛在牆上相框裏的那張絕色容顏,**被悄然打開,思緒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個夏天......
“嗖!”一把飛刀陡然射出,隻見寒光一閃,一個身著名牌西服的中年男子應聲向後倒去,他身邊的五個保鏢也在同一時間全部癱倒在地,我的身體從旁邊的一個灌木叢中竄了出來,手中的匕首銀光一閃,便在中年男子倒地之前割下了他的頭顱,同時左手迅速地從兜裏掏出一塊黑布,將頭顱包裹在其中,整個過程不過短短五息之間。
我麵無表情地做完這一切,甚至在那個男子身首異處,血流如注的時候,在我的心中也沒有泛起半點波瀾。
我是一名殺手,代號獨狼,我所效力的組織名為血狼。
血狼是當今世界上最龐大的殺手組織,雖然真正的核心成員還不到一百名,但其中無一不是殺手中的殺手。組織每五年都會要注入一批新的力量,培養殺手的方式極為血腥,而且慘無人道。一百名五、六歲的孩子,在別的這個年齡的孩子還在無憂無慮地玩耍時,就被灌輸憎恨這個世界的思想,要接受比部隊訓練特種兵還要殘酷數倍的生存、搏擊訓練,當六年後大多數孩子都到了十二歲左右的時候,將會被全部關在一間倉庫中,三天沒有任何補給,之後,就是最令人心寒的自相殘殺,一百人,最後隻能有一名孩子存活下來!那可是朝夕相處的夥伴啊!從六歲那年開始,一同接受訓練,吃在一起,睡在一起,開心時一起分享,悲傷時一起分擔,到頭來卻要反目成仇,自相殘殺。每一個核心成員,都接受過這種非人的折磨。
血狼裏的殺手,每一個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全身上下都透發出一種戾氣,每個人手上都沾滿了罪惡的鮮血,能夠成為核心成員的,哪個手上沒有上千條人命?
從心底裏,我極其厭惡和憎恨殺手這個職業,多年以來的刺殺行動已經令我麻木,完完全全成為了一個冰冷的殺人機器,我的暗殺能力隨著收割生命的增多而增長,但是我始終無法超越一個人,那就是我的師傅——殺手蒼龍。
師傅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他在麵對任何人的時候都是一副冰冷而又充滿殺機的樣子,隻有在麵對我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他慈祥的一麵。
半個月之後,我被派往y省昆明執行任務,這次的目標是一個女人,雇主是她的前夫,根據雇主提供的資料,是因為自己的妻子和別人跑了,雇主十分憤怒,便因愛生恨,向組織發起了這次任務,並且值得一提的是,他還特別強調了要講那個女人手上的一枚戒指帶回來。
我看著這份資料,心中冷笑,這個人到底是為了什麼才發起的這次任務,光是這枚戒指的價值就比雇傭金高出不止五倍吧?收起資料,繼續盤算著任務的難度,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等,這是多年執行任務所養成的習慣,把最壞的情況羅列出來,並找出對策。這次任務,說實話我並不很願意去執行,但是卻又不能不執行,絕對服從組織的命令,這是每個人在加入組織時被灌輸的第一條思想,無論是在何時何地,隻要組織的命令下達了,哪怕是叫你自殺也絕對不能反抗,否則將會受到比之更殘酷十倍的極刑,讓你生不如死,所以,就算是心裏再不情願,也必須服從,執行任務,若有違背者,組織中的任何人都可以將你當場格殺。
下了公交車,打開地圖準備下一步行動,這時,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我的肩上,幾乎是第一時間,我便作出了反應,左手迅速出擊,抓住那隻手反手一扣,便將這隻手反扭了過來,作為一名精英殺手,近身戰鬥絕對不會差。
“哎喲!你弄疼我了!”一個宛如天籟般的聲音響起。
這時我才意識到了我的反應過於強烈了,連忙鬆開手。
“抱歉。”這句話在我說出之後才感覺到有些僵硬,一個殺手向人道歉?這簡直是笑話!一個冷血的殺人機器,做事從來不會考慮是對還是錯,一言不合,就可能血濺五步,道歉?門都沒有!我心中苦笑兩聲,然後看都沒有看來人一眼,就準備直接一走了之,作為一個殺手,他的樣貌不應該在別人的心中留下太多印象,這也是被灌輸的思想之一。
“喂!我說你這個人啊!”或許是看到我向前邁出的腳步,聲音再次響起。
強忍著不耐煩,我把頭轉了過去,“你到底有什麼事?”我剛說完這句話,便見到了一個絕色的少女站在我的麵前,漆黑如墨的長發如同垂下來的黑色瀑布一般,香氣拂動,嬌軀修長勻稱,美得讓人目眩,身材實在好到了極點。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能夠說出話來。瓊鼻挺直,雪白的頸項如玉一般,小蠻腰盈盈一握,豐臀渾圓,玉腿修長,一身白色長裙襯托著這仿佛不屬於人間的絕色。小巧的紅唇正微微撅起,臉上滿是憤怒之色,美得不可方物。
哪怕是做了這麼多年殺手,心性堅如磐石的我,居然也有些把持不住的感覺,眼神有些恍惚。可當我不經意地瞥到她手中的那份文件夾時,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本應該捏在右手中的文件夾此時已經不在該在的地方了。
“說!它為什麼會在你這!”我的麵部此刻顯得有些猙獰,那可是我們殺手的殺手密貼啊!裏麵存放著我此次任務的所有資料,布局,任務信息等,她若是看了的話......
我的左手已經探向腰間,那裏別著我使用了多年的匕首,比起手槍來說,我更擅長用匕首,而且要是在這裏用槍的話,肯定會鬧出很大動靜。
她被我的突然一吼嚇住了,將手中的文件夾一把甩給我,“你......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你剛才下車的時候把這個東西忘在座位上了,我好心把它拿來給你,你竟然......竟然還......”動聽的聲音裏帶著絲絲哭腔,她站在那裏,仿佛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樣,分外惹人憐愛。
我心中略微驚訝了一番,打開文件夾隨意一番,見並沒有東西丟失,甩下一句“對不起”之後,就將背影留給了她。殺手是從不會對自己的言行加以解釋的。
少女看著我遠去的背影,狠狠地跺了跺腳,“壞蛋,我記住你了!”她衝著我喊道,正在疾走的我身形一滯,然後立馬加快了步伐,隻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銀鈴兒一般的笑聲。
......
這是一棟花園別墅,占地足有十公頃,真是個有錢人啊!我心中冷笑,縱身一躍,越過了不低於三米的大鐵門,便在不觸動報警器的前提下潛進了這片花的海洋。
一股大自然的氣息撲麵而來,我卻無暇去感受,眼睛始終盯著別墅門口那兩名身穿黑衣的高大門衛,“嗖!嗖!”兩把飛刀破空而去,那兩名門衛顯然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反應相當的快,而且身手不俗,側身一閃,便躲過了飛刀,“誰!”二人手中已經握住了手槍,對著飛刀飛出的方向連續開了數槍。一股清新的花香進入了他們的嗅覺器官,這裏本來就是一座花園,在聞到了花香之後並沒有引起他們過多的注意。
“3!2!1!倒!”我低聲地念著,當最後一個“倒”字說出後,二人皆應聲倒地,口吐白沫,四肢不斷地抽搐。在他們身邊不遠處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透明的小瓶子,“組織秘製的毒藥,還是這麼的厲害。”我心中想到,這是能夠在一瞬間麻痹對方神經,並令其口吐白沫而死的組織毒藥,是一種複雜的化學氣體,劇毒無比。而我早在進來之前就已經先服下了解藥,所以這毒對我已經沒有作用了。
十分鍾後,我手中攥著一枚通體透明的鑽戒,離開了這裏。
夜晚,我走在路上,突然,毫無征兆地從我身後飛來兩把飛刀,“鐺!鐺!”兩把飛刀落地,我手持匕首站在原地,眼角的餘光瞟了一下地上的飛刀,眼中的殺意更加強烈了。兩柄飛刀上雕刻的狼頭標誌,不正是血狼組織的標誌麼?
“啪!啪!啪......”鼓掌聲響起,一個矮小的身影從一棟樓房的角落裏走了出來。
“不愧是組織實力排行前十的殺手獨狼,果然名不虛傳。”
“你是......血月?”我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矮子”,此人乃是組織中的殺手,代號血月,組織排行第八,是一個和實力相當強勁的人,據說他曾經在一夜之間屠殺了近千人,並且身上未沾到一滴鮮血,師傅也曾要我對此人慎重對待。
“是誰派你來的?”我冷冷地看著他。
“哈哈哈哈,獨狼,殺手守則第五條,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關於雇主的信息,難道你忘了?還是說,見到我的到來,你已經嚇傻了?”
“別開玩笑了!”我雙臂齊震,八柄飛刀不分先後地朝著血月飛去。
“哼!天真!”血月右手一抖,一柄通體黝黑的短劍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真正的殺手是不屑於使用槍械類的武器的,唯有古代的短兵器才能體現出自己的實力。“鐺!鐺!鐺!鐺......”八柄飛刀統統落地,下一刻,我的身體已經化作一道殘影衝了過去。
“鏗鏘!”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蓬!”我的身體拋飛了出去,但血月的攻擊並沒有停止,殺手出招,一擊不成,身退千裏,一旦占據上風,便會使出渾身解數,被攻擊的人將會承受如同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手執短劍的血月向我刺來,我急忙閃躲,同時右手出招,匕首和短劍碰撞在了一起,血月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我心感不妙。
陡地,血月的短劍突然變長了一節,“噗!”金屬劃破皮膚的聲音響起,我被短劍,不,應該是這柄可以伸縮的長劍劃破了右臂,血流不止。“這家夥......好強......他的實力絕對不止第八而已......”我心中一凜,頭開始變得昏沉,腳步有些虛晃,不好,意識開始模糊了......劍上有毒......
“哈哈哈哈,放心,劍上的毒並沒有置人於死地的毒性,隻是讓你瞬間昏迷罷了,嘿嘿。”血月陰笑道。
無奈之下,我隻好靠在了牆上,借以支撐自己的身體,心中暗道:“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看著血月手中向我刺來的短劍,我突然頭中靈光一現,整個身體向左微微傾斜,這點動作並沒有引起血月的注意,在他看來不過是我站的不穩,身形搖擺罷了。“噗!”短劍沒入了我的胸膛,我冷笑道:“一起死吧!”右手準備多時的匕首瞬間探出,從血月的背後捅了進去,“呃啊!”血月的一大口鮮血噴在了我的身上,他驚恐萬分地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利刃,根本想不到我居然還有臨死反噬的力量,他的瞳孔瞬間放大,眼中滿是不甘的神情。
雖然避開了心髒的要害,但因為失血過多,我估計也是難逃一劫了......被殺手殺死,這也許是自己該有的宿命吧。
“師傅......徒兒不能再孝敬您了......還有......那個擁有著一頭漆黑如墨的長發的女孩兒......我的身體,隨著牆往下慢慢滑落......
......
“這裏是......”我睜開了眼睛,雙手雙腳都像失去了直覺一般的不聽使喚,我剛想坐身起來,胸前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絞痛,令我不禁吃痛的發出了聲。
“啊!你醒了!”宛如天籟般的聲音響起,我短暫的失神了一下,吃力的把頭轉向聲音的方向。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如同垂下的瀑布一般的黑色長發,一件白色的短裙,紅色的純棉T-恤,一雙潔白如玉的秀腿,杏眼柳眉,朱唇貝齒,纖細的腰肢與那雙小巧潔白的手共同襯托著這仿佛不屬於人間的絕色。
“是你......”我認出了來人,剛準備開口,便被一隻小巧的玉手給堵住了嘴,“壞蛋,你現在不許說話,醫生說你受了很重很重的傷,稍微不小心就會引發更嚴重的傷勢,你就在這裏給我安心養傷,但你快點好起來哦,上次的帳本小姐還沒有和你算的呢!”她衝我比了比那隻粉拳,然後一轉身跑了出去,動作幹脆利落,步伐輕盈,仿佛一個精靈一般。
我淡淡一笑,從六歲到十八歲從沒有笑過的我笑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了她之後,心裏總感覺很舒坦,全身心地放鬆,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她......為什麼帶給我的感覺中......有著一絲熟悉的感覺......
眼皮感到很沉重,不一會兒我便又進入了夢想。
接下來的兩個月裏,她每天都會來看我,和我說話,好讓我不至於太寂寞,殺手最需要的就是耐性,就算連續幾個星期不和任何人說話,這種寂寞也是可以忍耐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耐性在我的身上逐漸消失了,或者說是隻要她沒在我身邊,我就會感覺到異常的難受,隻有每當她那漆黑如墨的長發映入我的眼簾時,我才會感到倍加安心。和她認識這麼久,我也得知了她的名字,芝芝,一個很好聽的名字,真的和她很般配呢。
“真是個好名字呢。”我讚歎道。
“那你呢,你的名字叫什麼?”她問道。
我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她,我從小便是孤兒,無父無母,自然也就沒有名字,所有的人隻會稱呼我的代號:獨狼。就算是師傅,也隻是叫我一聲“狼兒”。她雙手托著下巴,一雙大眼睛緊緊地看著我,顯然在期待我的答複。
我在心中輕歎一聲,“我叫王辰。”為了不讓她失望,我隻好編了個名字。
“你說話的時候眼珠在轉動哦,不會是在騙我吧?”水靈的大眼睛將我盯得渾身不自在。我搖了搖頭,心中暗想她果然冰雪聰明。
她顯然有些沮喪,“王辰?算了......我就叫你辰吧。”
我也嚐試過問她是怎麼發現我的,但她隻是搖了搖頭,說是見到我的時候就發現我已經倒在地上了,這個問題一直令我耿耿於懷,她也說了在見到我的時候隻有我一個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那麼血月的屍體到哪裏去了呢?難道他並沒有死?不,絕不可能,那麼又會是誰呢?
我無從得知,眼看著傷勢一天天好轉,我的心也越來越沉重,一旦傷全部養好,就是我該離開她的時候了。
殺手是不能擁有愛情的,一旦你的念頭被組織得知,那麼你的戀人將會在第一時間內被抹殺。
夜晚,逐漸降臨了,打開窗戶,可以聽到窗外的蟲鳴聲,送走了芝芝後,我便脫下了這套病人服裝,穿上了自己的那件夜行衣,上麵的血汙芝芝已經幫我清理幹淨了,隱隱可以聞到上麵還有淡淡地清香,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向自己胸前被血月刺穿的地方看去,破損的地方她已經幫我補好了,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之前有過裂縫,真是個心靈手巧的女孩,我感歎道。
留下一封信給她之後,我朝門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後翻身躍下窗戶,從二樓跳下來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有些危險,但對我來說就沒有那麼多講究了。
......
我走進了一間酒吧,一個服務生立馬迎了上來,將我帶進一間地下密室,走到一扇大門的麵前停了下來,門上有一個碩大的狼頭標誌,我對著牆上的狼頭的眼睛處用右手食指敲擊了三下,又對著狼耳敲了一下,再對著狼牙敲擊了五下,伴隨著沉重的聲音,門被打開了,大門從中間分開,出現了一天通道。
那個服務生見我做完了這一切,收起了一隻緊握著的手槍,轉身出去了,我則徑直走向了裏麵。
這條道路越往前走通道便越寬敞,走了大約五百來米的路程之後,我推開了木門,一個蒼老而有力的聲音從中傳了出來,“狼兒,你總算回來了。”
我立即走了進去,“裏麵是一個巨大的會議廳,但是燈光極其昏暗,九個人正圍著一張桌子坐著,其中有一個滿頭銀發的老者,剛才的話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師傅,恕徒兒來遲。”我恭聲道。
“嗯,回來了就好。”老人露出了長者才有的慈祥的笑容。
裏麵的另外八個人全是組織的殺手,排行前七的和排行第九的殺手都在這裏,排行第九的是我,而第八則是去向不明的血月了。他果然沒有在,我暗想道。
最後一個人坐在主座上的人,身穿一身黑色西裝,但卻戴著一扇麵具,看起來沒有半分滑稽可笑,反倒給人一種這個人天生就應該帶著這扇麵具一樣的感覺。整個人的氣息完全內斂,令人無法看透,仿佛無底深淵一般。他便是組織的首領——羅傑,代號——血狼王。
作為組織的首腦,他的實力之強是無庸質疑的,與我師傅蒼龍並列殺手排行榜第一,而師父也曾經說過,這個人絕不簡單,他也沒有勝過這個人的把握。
“獨狼,這兩個月來你去了什麼地方?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失蹤,上次的雇主已經向組織索取了雇傭金五倍的賠償金!”首領的聲音極為低沉,任誰也能感覺到聲音中的怒氣。“那麼就用這個來彌補回所有的損失吧。”我隨意地拋出那枚戒指,首領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戒指一把抓到手中,並且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以我的眼力居然都沒有看清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