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淩雲仙山被隆冬的大雪染成一片銀白。月上中天,銀輝撒在雪白的大地上,泛出略微刺眼的光來。
一盞紅燭搖曳著,映紅了半個房間。何曉月斜依在窗前,鼻子被凍得有些發紅,師兄們都已經睡去,隔壁的房間裏不時傳來如雷的鼾聲。
何曉月全無睡意,快半年了,李天龍音訊全無,也不知是生是死。每當無道子上了山來,何曉月總是第一個跑上去纏著無道子不放,非要他講講如今世間的情況。其實,她隻是想知道有沒有李天龍的消息罷了。隻是,每次都令她失望。
太玄大陸,今年特別寒冷,李天龍啊,也不知你現在在何處,有沒有挨凍受餓,有沒有受苦受累啊。
何曉月長歎一聲,她的臉上寫滿了悲意。
突然,房門外一聲幹咳,淩雲子略帶責備的聲音傳來:“曉月,還不睡,在做什麼?”
何曉月猛地一怔,仿佛剛從一場夢中醒來,她趕緊翻到床邊,低聲說道:“師父,弟子已經在床上了,正在看書,這就睡。”
淩雲子歎了口氣說道:“別騙師父了,開門吧。”
何曉月故意將床上的被子弄亂了,這才走過去打開房門,施禮道:“師父,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嗎?”
淩雲子走進房裏,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微笑著說道:“曉月,這椅子都還是熱的,你還騙師父說已經在床上了?”
何曉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嘟囔著說道:“師父,什麼都瞞不過你。”
淩雲子說道:“你是在想你師弟了吧?”
何曉月連忙搖頭說道:“師父快別亂說了,我哪有想他。”頓了頓又說道:“也不知他現在在哪裏。”
淩雲子一邊歎氣一邊搖頭說道:“這個李天龍也真是的,出去這麼久,也不捎個信兒回來,莫不是把這師門都忘了。”
何曉月娥眉一皺說道:“師弟一定是事務纏身,他不會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的。”
淩雲子笑道:“嗬嗬,你最會幫他說話了。”
何曉月想了想說道:“師父,你這麼晚來找弟子,是不是有什麼吩咐?”
淩雲子點頭說道:“南陽門張小五,月華門華冰玉二人竟然在昨夜一夜之間暴斃,卻不知死因為何。南陽子發來喪貼,要求諸門同去南陽門行煉化儀式,同時找出二人死因。我白天已經給其他弟子說了,但你白天不在,卻去那山道上等李天龍去了,所以,隻有現在來告訴你。既然你一心想等天龍回來,明日你就不要前去,和董千言二人看守仙院,我帶其餘諸人去南陽門。”
何曉月說道:“師父,你是不是怪罪弟子近些日子不思修行了?”
淩雲子伸手撫摸著何曉月的頭發說道:“沒有的事,你對天龍情深意重,為師很是理解,隻希望天龍早日平安回來,不要辜負了你對他的一片深情啊。”
何曉月低下頭說道:“師父,說不定天龍在外麵,都找了好多個狐狸精了。”
淩雲子捋著胡子,哈哈大笑,說道:“不會的,天龍亦知你對他的一片深情,他不會負你的,他要敢負你,我這個當師父的第一個饒不了他。”
何曉月如小鳥般跳起來,高興地說道:“真的呀,師父,你可要為我作主啊。”
淩雲子點了點頭,說道:“早點休息吧,再這樣日思夜想的,小心變成黃臉婆了,那你還怎麼跟那些狐狸精競爭?”
何曉月低頭一笑應道:“是,師父。”
次日,淩雲子帶領門中劉天海、杜智達二人,連同北陽門眾弟子前往南陽峰而去。
南陽峰,是淩雲仙脈中最為壯觀輝宏的一支,其門中屢出高徒,自然是名聲大振,成為不少修仙誌士的首選門派。
單看那山門的修建,就不是其他諸峰可比,八丈高的牌坊,上麵刻著巨大的鎦金大字,山道皆由各種名貴石板徹成,石階兩旁,又種著各種奇花異草,似乎是常有人修剪,顯得井然有序。又有一棵萬年古樹置於山門前,當真氣勢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