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北陽門眾弟子依照李天龍的安排,先回北陽峰上自行修行。淩雲門眾人聚在同善堂吃飯,無道子這個老酒鬼自然是一直抱著酒壺不放,一邊喝一邊說道:“淩雲老仙,我本說來找你喝酒,你這老頭子倒好,撒丫子跑了,如今讓我無道子一個人在這兒喝,好孤獨啊。”
眾人心裏都不是滋味,默默放下筷子無心再吃。
無道子瞪了大家一眼說道:“怎麼的,我無道子又說錯話了不成?”
杜智達說道:“無道仙君,師父臨終在袖口用血寫下遺書,讓你老人家掌握淩雲門諸事來著。”
無道子驚起放下酒壺,掃視眾人一眼說道:“淩雲老兒與我這麼多年交情,難道還不了解我?我無道子要想收徒立門派,早就辦了,何必等到今天?我隻在這裏住幾日,待你們把淩雲老兒埋了,我就下山。”
李天龍說道:“仙君,你與師父交情甚厚,師父臨終遺言,你也不肯接受嗎?”
無道子圓瞪雙眼說道:“臨終遺言就一定要接受嗎?我無道子頭可斷,血可流,讓我坐在這山上授徒,卻是萬萬不能。”說完,哼了一聲,埋頭自己飲酒。
劉天海歎了口氣,說道:“既然無道仙君不肯接受,師父又說了,讓你指定新任掌門。”
無道子無奈說道:“這淩雲老兒把戲還真多,好吧好吧,既然如此,劉天海,你是大師兄,你就任掌門吧。”
劉天海連忙起身說道:“仙君,天海乃是戴罪之身,萬不敢接受掌門之位。”
無道子又掃視眾人一番,目光突然停在李天龍身上說道:“那,天龍,你來。”
李天龍起身正色說道:“仙君,掌門之事非同小可,關係到我淩雲門生死存亡,你卻如此草率,唉……”
無道子不高興地說道:“咦,你這小子,又來教訓老子了?”
李天龍忙施禮道:“弟子不敢,隻是想請仙君慎重些。”
無道子若無其事地說道:“老子慎重得很。天龍,就這麼定了,你掌管淩雲門,眾人都要聽他的。”
李天龍說道:“天龍如今已經是北陽掌門,如何能執掌兩個門派?”
無道子喝了口酒,閉上眼睛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你兩個門派幹脆合並算了,省得你來我往麻煩,合在一起,聲勢也要浩大些不是?”
李天龍微怒道:“仙君你……盡扯些沒用的。”
無道子亦怒道:“老子句句說得在理,說什麼扯沒用的?”
杜智達起身說道:“天龍,我認為仙君說得有理,不如你就執掌我淩雲北陽二門,到時候大家合為一家,豈不快哉?”
劉天海亦說道:“天龍,你是師父的受徒,你掌淩雲,我們都信服於你啊。”
無道子亦起身說道:“天龍,別以為我無道子整天盡會滿嘴胡說八道,其實我心裏有數得很。當年我帶你上山,就認定你必定有一番作為,如今淩雲老兒去了,群龍無首,既然交給我來選擇這條龍,我就認定是你。眾師兄如今也信服於你,你就受了此位,以後勤加修行,振興淩雲的重任你落在你肩上了。”
李天龍隻是推辭不受。
無道子說道:“你可以考慮幾日,待我們將淩雲老仙安置完畢,再作定奪。”
下午,李天龍回到房中,心情異常複雜。此前入主北陽,已經惹得淩雲仙脈雞犬不靈,他入山才三年多,比起那些成百上千年修為的老仙來,他的修為實在太淺了,如今,又要將淩雲交在自己手上,這份擔子如何挑得起來?
師父啊師父,弟子到底該怎麼辦啊。
李天龍怔怔地坐到床邊,眼神呆滯地望著窗外。
陽光照在白雪上,映出刺眼的光來,李天龍揉了揉眼睛,輕輕關上窗戶。他盤腿打坐,從懷中掏出《太玄心經》來。
如今,他的仙法根基仍然停留在玄清境第一重上,要不是前幾日偶然悟出法光護體和吞天噬地之法,似乎這很長一段時間來,自己並無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