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兮將手環抱在自己胸前，估摸著警員們應該問過一次了，所以在回答我問題的時候，她表現得非常淡定。
警員那邊已經把證據收集好了，還派了兩個過來，其中一個就是剛才攔著穆兮，不許她進去的愣頭青警員，另外一個要胖些，但臉上堆著笑容，倒是挺和善的。
“您好，我叫殷素，住在隔壁，是一名律師，開了間偵探事務所。”瞧見他看我，我就做了個自我介紹，順帶遞了兩張名片。
“這是死者的照片，我想問你們見過沒有？”胖一點的警員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照片裏的男人名叫黃安，52歲，是一名愛好古董收藏的房地產老板，三天前失蹤已經在警局備案，不知道為什麼死在了你的工作室裏。”
我看了看照片，黃安不胖不瘦，長得也非常一般，是那種扔到人群堆裏就找不出來的類型，也說不上有什麼特別。
“我不認識。”我和穆兮異口同聲地說。
愣頭青警員沒有理我，而是直接一句扔向穆兮，“你不認識，你不認識他，他怎麼會死在你的工作室裏？”
嗯，他這話，也挺有道理的。
那穆兮隻能非常遺憾地開口，“首先，我當時並不在，出門吃飯去了，一路上都有同行的人作人證，如果你信不過的話，還可以去我就餐的西餐廳問問，他們對我應該還有印象；其次，門鎖有撬動的痕跡，這人是偷偷闖空門進來的，說不定是小偷，來偷我東西的。”
關於警員的智商，穆兮簡直不想吐槽，就這麼個事情，他們竟然可以懷疑到自己的頭上，真是不得不感慨他們的辦案能力，他是覺得他們倘若就這樣的辦案能力，真不足以讓人民群眾信賴。
我雖然沒有吱聲，不過還是在心裏存了個疑惑。人警員都說了，死者是一喜歡收藏的房地產老板，那鐵定鈔票一大把一大把的，還能來穆兮的工作室偷東西嗎？
她有什麼，是他沒有的？
就算沒有，不也可以直接買嗎？用偷的，實在是太沒有格調了。
可人穆兮說得，也挺有道理的。
“這一張，是現場的照片，也就是屍體的狀況。”愣頭青警員從口袋裏拿出另外一張照片遞了過來，穆兮看了還沒有怎麼樣，我竟然特別不爭氣地吐了出來。
一張臉煞白煞白，吐得也是一個翻江倒海，是恨不得把胃裏所有的東西都給吐出來。
“怎麼了？”穆兮一邊給我順氣，一邊陪著小心地開口。同時有些抱歉地看了警員眼，那眼神已經非常明顯了，我不爭氣，我丟人了，請他們多多擔待一下。
我一個勁地搖頭，不但說不上話，甚至於連喘氣都有些不大勻稱。
黃安的屍體，在照片上那叫一個猙獰，不但全身潰敗，而且半個腦袋都被咬掉，露出白色的腦子和一些神經組織，而且因為天氣的緣故，上麵還爬著小蟲，密密麻麻的，別提有多惡心了。
雖然隻是照片，但透過照片，我簡直可以聞到陣陣的惡臭！
那強烈的視覺衝擊，讓我當下忍不住，就狂吐了起來。
胖警察特別無奈，“你說你還是個偵探，人塔羅牌的妹子都好好的，你倒是被嚇壞了，就不丟人嗎？”
是挺丟人的，可是這是人類的本能，怪我咯？
不過我挺想問問，這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不但殺了人，還把屍體弄成那樣……
難道是變態殺人狂？
我被自己冒出的這個想法，狠狠地嚇了一跳。
穆兮還算正常，她皺眉問，“我能問問，他是怎麼死的嗎？畢竟要把腦袋劈成兩半，還是需要一重物。你們在我的房間裏，有發現嗎？”
“我們想知道，穆兮小姐你有在房間養蛇嗎？”愣頭青警察非常嚴肅地詢問，“理論上說，如果咬合力足夠大，蛇的牙齒，是可以把人的頭骨給咬碎的。而且我們在他的手臂和身上，都發現了幾處深淺不一的牙印。”
蟒蛇？
穆兮不以為意，我卻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隱隱記得當時衛闕帶著我揭開隔斷後麵的屏風，去到另外一個維度，在那破舊的老屋裏，就藏著一隻大蛇。
一隻吐著紅蕊的青花大蛇！
它不但大，而且還會說話，它的聲音蒼老，告訴我說，因為我所以才把老巢開在我工作室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