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讓她誤會,趕忙繃著一張臉同瑾兒解釋,“那個……那個你誤會了。我隻是受了衛家的好處,所以要回報。總不能吃穿都在衛家,我卻什麼都不做吧。這跟做不做衛太太的沒有關係,是做人的原則!”
我表示,自己是不想當白眼狼,所以才管衛家的破事情。
瑾兒聽我說完,嘟囔著嘴巴,微微點頭。“小姐姐你說得好有道理,所以為了報恩,你就把自己許給了衛少,這叫以身相許,我知道。至於衛太太,那就是你婆婆,我知道現在婆媳關係都很緊張,你為了討好她,肯定要使出渾身解數,你說我這樣說,有道理吧?”
有個鏟鏟道理?而且我還想問她,他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得到這樣的結論?
我就想問候一句,她怎麼不上天呢?!
而且明明是個孩子的模樣,為什麼說出來的話要那麼成熟?我開始覺得,瑾兒之所以會死,不是因為其他,一定是因為她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
所以我冷著一張臉,把瑾兒收了回去。
她不能再在我的眼前晃,不然分分鍾得把我逼瘋!然後我瘋起來的時候,連自己都怕!
我一邊嘀咕一邊抱怨,沒有看路,和一人結結實實地,撞了個滿懷。
我撞到的,是個老奶奶。
幸虧我反應過來,伸手扶了她一把,不然她能摔倒在地上!她這年紀都一大把了,摔跤可了不得,得摔出各種各樣的毛病!
“對不起,對不起。”因為的確是我沒有長眼睛,所以都不帶遲疑,幹脆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老奶奶沒有計較,衝著我擺了擺手。她約莫六七十的年紀,身子微微發福,精氣神還算不錯,就是穿得樸素了些,衣服和褲子上都有補丁。但是收拾得非常幹淨,不會覺得失禮於人前。尤其是一頭白色的短發,更是梳得一絲不苟。雖然生活待她不算寬厚,但是她仍舊活出了自己的腔調。
她的手裏,還拿著一疊傳單,瞧見我盯著她看,連忙給了我一張,“小姑娘,這個給你。”
我下意識地伸手接過。
老奶奶便是亦步亦趨地繼續往前走,將手裏的傳單分發給來往行色匆匆的路人。人情冷漠,明明有很多人走過,但是伸手接過老奶奶傳單的,隻有那麼一個兩個。
但是老人家不抱怨,對每一個接過傳單的人,都說了謝謝,還說好人一生平安的。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傳單。
傳單上貼著一張七八歲小女孩的照片,底下還有她的信息,說是失蹤了……希望發動群眾的力量來找到小女孩,如果提供線索的,會有重賞。隻是這傳單上的失蹤日期,差不多都是半年前了。這孩子找了半年都沒有找到……
我輕輕地歎了口氣,雖然我這麼說有些不大合適,但是這孩子估摸是被拐賣了,然後要找回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回頭看了老奶奶一眼,她佝僂著身子,舉著手裏的傳單,來回奔走,將它遞給過往的行人。
我們外人會覺得希望很渺小,然後唏噓感慨一番,但是……
但是局內人是不會放棄的,他們會一直尋找,甚至為此傾家蕩產……我雖然很少體會過親情,但最不能麵對這樣的場景,尤其是老人那隻顫抖而瘦骨嶙峋的手。
我心疼得無以複加。
把手機拿了出來,給岑月打了電話,她昨晚有發短信告訴我,已經從醫院出來,以後我的事情還是她來負責。她那麼有能力,我對她也非常放心,於是簡單地說了下我這邊的情況。
“我希望可以發動衛家的勢力,去尋找這個女孩子。不光是因為那老奶奶非常可憐,還是因為這是我們應該承擔的社會責任。”我給自己找了個不錯的理由,那邊的岑月應了一下,乃是果斷地點頭。
“少奶奶您放心,您把照片發過來,我找人托關係地給您查。正好我認識不少在戶籍處工作的朋友,還有送快遞的小哥們,他們經常走街串巷,說不定就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小女孩。”
我就說岑月特別會來事,這事情隻要她答應了就好。果斷發了彩信給她,上麵有小女孩的照片,至於底下的電話號碼,應該是聯係方式,就算不是老奶奶的,也是重要親屬的電話。
然後我繼續往前走,不敢告訴老奶奶,就怕她先存了個希望,但是萬一沒有找到又會讓她失望,倒不如等找到了再告訴,就當是給她的一個驚喜。
我也是難得,日行一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