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好輕巧，甚至於還有幾分在玩笑的意思。
就好像在和我們寒暄，說天氣好好，吃過晚飯沒有之類的……但是他這話說得，我身上不由得一陣陣的冷汗直下。
她這都不是提醒，是在赤裸裸的威脅……
我套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地坐在床上。我不想下地獄，但是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說不定我能把自己裝可憐的大招用在阿芙的身上，說不定她稍微一心軟，就……就寬限我了呢？
但是，我錯了。
因為阿芙從來便是不通商量，或者說，從來他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左右。她已經先一步看出我的意圖，然後輕笑著開口。“素素，你莫不是要個寬限？可我不能給你，你是不知道，我們在地府，最講究的，就是按規矩辦事。”
她說完，幹幹脆脆地走了。
那叫一個瀟灑。
我拿這個霸氣外露而且實力超群的女王殿下是半點法子都沒有，畢竟她要捏死我，便如捏死一隻螻蟻一般，隻要稍微一抬手，一用力，我就得去見閻王！
不，應該說，我是永遠地，任人宰割，也不要想著能夠在她那裏討到便宜。
我絕望地用手捂住自己腦袋，是真真地想要死呀！
偏偏阿芙是衛闕的頂頭上司，他就是再向著我，也不能把阿芙追回來，然後同阿芙各種計較。當然，他就是把阿芙追到了也沒有用，因為阿芙，分分鍾就能把他了結了。
人事有一個非常確切的比喻，叫做頂頭的上司最好是沒有什麼本事的老好人，那樣隻要偷懶和做好自己就是了。但是最忌諱的就是有個特別聰明，特別厲害，而且個性十足的女上司。
衛闕運氣不好，偏偏都占了。
至於我，我的運氣更不好。因為明明是衛闕的上司，竟然要我買單……
我哀嚎了聲，給到衛闕一個非常嫌棄的表情。
衛闕歎了口氣，在我的身邊坐下。“素素，我看這事情你是真的得上點心，不然那平等王真能把你扔到地府去。就她平日裏雖然一副和顏悅色，但應該不是在和你玩笑，那些事情，她都做得出來。”
我就衝著衛闕扯了扯嘴角。
我當然知道阿芙不是在給我開玩笑，因為她真的什麼事情都做得不出來。到時候說不定真的會把我丟在那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而且還各種虐的地府……
受苦受難不是最可怕，可怕得是一直循環，讓人看不到希望。
下一刻我當即衝著衛闕吼了過去，“衛闕，你在逗我不是？我明明就已經很努力地在調查事情，是它自己線索斷了，你怪不了我。而且我現在還想著追魂骨和那奇怪的和尚，你說我怎麼那麼悲催呢，為什麼所有的麻煩都被我給碰上了呢？”
我哀嚎著，想要去死一死。
我其實想說，阿芙那麼本事，她自己出馬分分鍾就把厲鬼給收拾了，然後皆大歡喜不行？
當然，我是不能給阿芙提這麼個建議，因為我好怕自己一提，就會身首異處。
關於我招厲鬼的屬性，衛闕雖然很想吐槽，但是現在不是時候，他沒有辦法隻能忍了下來，轉而特別走心地告訴我說。“素素，你其實也不用怕，我幫你捋捋，這總是有辦法。”
我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不過轉瞬就黯淡下來。
我覺得，衛闕是在安慰我。
我又不是耳朵聾了，他剛才話語裏分明帶著安撫……雖然不抱希望，但還是非常認真地聽衛闕分析，“調查清涼寺住持身份的任務，這事情你可以交給岑月做，他是活人，在韓城也算小有名氣，岑月要他的資料，應該不難，她總有途徑的，你放心。”
我點頭，這個可以有，而且岑月辦事情，我也是一大寫的放心。
“至於調查追魂骨和鬼影的事情，我可以代為效勞。你呢，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情，調查那隻從麵膜裏爬出來的鬼手便好。”衛闕將手扣在我的腦袋上，以摸頭殺的姿勢，希望我可以心安。
雖然這並非是最好的法子，但是衛闕已然這麼說了，我也隻能點頭，表示應許……
“你調查的時候可以集思廣益，調動所有可以調動的力量去查，隻要能幫忙的人，你都可以讓他們加入進來。”衛闕繼續往下說，這話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深意，估計就是給我加油打氣的。
可是，我卻因為他的這句話，瞬時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