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想問阿芙,那隻檮杌應該怎麼收拾。可是我回頭看的時候,檮杌已經不見了。穆兮呆呆地坐在地上,眼裏寫著不甘心。
“差一點,我就隻差一點點了。”
穆兮身子顫抖著,剛才被阿芙重傷的那一下可是不輕,她將身子蜷縮在牆角,努力了好久才慢慢地站起來。眼裏滿滿,盡顯疲憊。“所以,你也要把我帶走嗎?”
雖然穆兮利用厲鬼,手上早就沾滿了鮮血,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這幅憔悴難堪的模樣,我心裏又微微有那麼一丟丟的難受。
這條路雖然是她選的,但是我真想告訴她一句。
她錯了。而且錯得太離譜。
不過我並沒有開口的機會,因為阿芙已經非常不客氣地把我所有的台詞都給搶走了。“你還活著,還有陽壽,所以我就算是地府的閻羅,也帶不走你。不過你犯下的那些過錯嘛,你遲早得自己填。”
穆兮沉默著,她安靜地等著阿芙對她進行宣判。將頭深深低下,瞧不見她表情。
“而且,你不是差一點,你是從一開始就錯了。”阿芙走近,將一隻手搭在穆兮的肩膀上,“他們是負了黎小曼,黎小曼也怨他們,但是她從來沒有許你滿手血汙……”
然後,她帶著我和衛闕下樓。
我在關門的那瞬,看了眼站在門裏麵的穆兮。她停在原地,身形憔悴……她平素裏的眼睛很大很漂亮,可此刻隻剩了黯淡。
我希望她能明白阿芙的意思。
下了樓,阿芙從關櫟的手裏接過已經被鐵鏈捆綁好的厲鬼。厲鬼之前可勁兒地掙紮,但是在看到阿芙之後,瞬間安靜了下來,是一點脾氣都沒有。阿芙扯了扯鐵鏈,它就乖順地跟了上來。
“這次,我是自己出麵收了它的,所以通緝令上的獎勵,你們一分都不要想拿。”我是覺得隻要把這事情搞定就好,至於獎勵不獎勵的,我倒不是特別放在心上。
“可我需要錢。”關櫟低語,他這話聽著,有些不大和諧。
我則用手輕輕捋了捋劉海,內心戲簡直不要太多……就我知道關櫟很缺錢,但是也不能用這樣的語氣和阿芙說話吧?
那首先我知道阿芙並沒有好脾氣,關櫟簡直是往槍口上撞。其次,他是很厲害,但是和阿芙比,微不足道。
我現在就盼望著阿芙沒有聽到,或者她會明察秋毫地認為話是從關櫟的嘴裏說出來的,所以我和衛闕是無辜的。他能把我們當成一個屁,放掉了最好。
如果不能,我也不想和他一起死。
“你需要錢,可是我不給。”關櫟的那話,阿芙是聽到了,並且在第一時間給出了回答。然後她帶著女鬼幹脆離開。
我覺得,她都把關櫟當成透明人了。
我看關櫟竟然打算去追,連忙一步上前,把他給攔了下來,在臉上堆出滿滿的笑容,“沒事沒事,她不給你,我給你,你要多少,你說個數。”
倪婭的病我不清楚,每次問岑月的時候,她也隻說需要很多很多的錢。
我並不知道關櫟要多少,所以才要他開口。
他皺眉,“殷素,你這是在可憐我。”
我從他的眼眸裏,看到了一抹恨意。我剛才的話,似乎是在踐踏了他的尊嚴。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趕忙給他道歉,但是卻被一直侯在旁邊看著的衛闕拉了過來。“我們衛家的錢,可以給他,但是素素,你不用跟他道歉。你又沒有做錯。”
衛闕護著我,同時表示他不喜歡我和關櫟走得太近。
我打掉衛闕拉著我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這東西我早就想給關櫟了,以後倪婭的手術費住院費,都可以用這張卡支付。這張卡,是衛太太給我的,我現在給關櫟,是借花獻佛。
“這是他們衛家的錢?”關櫟雖然接了卡,但是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我。
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隻能老實交代,“這當然是衛家的錢,不然我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拿得出那麼大的一筆錢呢?”我知道自己的斤兩,就算我十年不吃不喝,也掙不到這張卡上的零頭。
“那我不要了。”關櫟還真是死腦筋,竟然把卡塞給了我。
不是,他現在不是缺錢嗎?而且我還非常不厚道地,將這個作為軟肋,強迫著他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