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地裏一片狼籍,稻草搭的暖棚被昨夜的雨打得七零八落,剛長出來的生菜苗蔫蔫的毫無生機。
這倒的不是暖棚,而是他們耗費了兩天的心血,也怨不得雲小妹那樣傷心。
沈華灼轉了一圈,無意識的捏地手指骨頭“哢哢”響。
在蓋之前,她就問過說是他們村裏冬天基本上不會下雨,可現在,剛蓋上就……
特麼的運氣真好。
“就知道你們白費功夫。”雲大梅掩著嘴做了一個可惜的樣子。
“假惺惺。”沈華灼瞟她一眼,沒往心裏去,不過是暖棚倒了有什麼了不起,她的菜依然可以種。
顧不上理會雲大梅,隻安慰雲小妹:“別難過,我們再搭。”。
雖然可惜,但在研究農學的過程中,每一次成功的背後都會有失敗。
招呼了雲小妹打算重新再蓋,卻被雲大梅拉走了:“過年的衣裳還沒做好,小妹陪我去做。”
“還搭什麼搭?冬至了得忙別的活了。”許氏堅持不讓她再折騰,有這時間不去田裏打些豬草回來。
沈華灼獨自一個人站在偌大的後院裏,麵前是亂得一團糟的暖棚,她心裏如火山一般盛著一股灼熱的氣息:“我自已搭。”
“姐姐……”
在雲家一直沒有存在感的小旭突然鑽出來,拉著她的手使勁晃了晃指著籬笆外圍著看熱鬧的鄰居。
“看看吧,雲大郎媳婦又整別的東西了。”
“看著想學,幸好沒學。”
他們根本不相信,入冬了她能種出東西來。
雲家的氣壓很低,被雨壓倒的暖棚好像一塊石頭一樣重重的壓在他們的心上。
大概在他們心裏,倒的雖然是暖棚,卻是他們美好的願景。
連著幾天,沈華灼出門都會被村人們指指點點:“冬天還想種東西,我看是癡心妄想。”
心知這肯定又是許氏和雲大梅給她宣傳的,她咬了咬牙,特麼的,不蒸饅頭爭口氣。
一回家裏就拉了雲胡子:“你幫我。”
雲胡子正在喂豬,弄了一手的豬食,隻能眨著眼睛:好歹讓我洗洗。
沈華灼替他洗了手,拉著就往後院走。
“我就要種,而且一定要種出來。”
她空間三級了,裏麵其實有的是生菜,想吃等上一天就有了。
可這回她還真鐵了心要用暖棚種給他們看。
“幫我把它們扶起來。”下麵壓著的菜葉子早就被凍死了。
這次她很執著,除了拉著雲胡子,誰也沒有喊,還是雲小妹大著膽子偷偷的跑過來幫了一把。
為了防止暖棚再倒,雲胡子把承力的柱子用柏木,走前還使勁搖了搖。
沒有溫度計沒法子測溫度,沈華灼就待在裏麵感知。
小夫妻倆一邊幹活,倒幹出革命感情來了,越發的默契。
出來的時候,沈華灼被炭火烤了一身的汗水,雲胡子的手帕馬上遞了過來,順手把她拉了出來。
站在重新搭建起來的暖棚前,她仿佛再次看到了希望,眉眼流轉間與雲胡子相視而笑。
雲大梅冷哼一聲,再看他們相握的雙手,隻覺得分外刺眼,上前一步,故意擠開兩人:“大嫂,中午吃什麼?”
明知故問,沈華灼沒搭理她,雲胡子回了一句:“今天冬至,吃餃子。”
冬至,終藏之氣,至此而極,沈家村的傳統家家戶戶吃水餃。
“看看人家小芳的嫂子已經買了煙花了。”雲大梅酸溜溜的刷存在感。
嫁到李家的沈華煙就知道與小姑子打好關係,好吃的好玩兒的,哪樣不是小姑子挑過了,才輪到她。
嘖嘖,同樣是大嫂,差別怎麼這麼大。
“那當然,李秀才成了李舉人,又娶了媳婦是該慶祝慶祝啊。”許氏搭了小板凳與王大娘在院子裏磕著小瓜子,聊得可帶勁兒了。
“我看你家這個兒媳婦娶了也是賺到了。瞧瞧模樣兒多水靈,人又能幹還會醫病。”
“運氣好罷了,哪能次次都讓她給碰上了。”要不雲胡子的腿到現在還沒有治好。
沈華灼遠遠看了一眼裝沒聽見,低聲問雲小妹:“煙花漂亮嗎?”在現代的時候每年除夕都會放煙花。
“嗯嗯嗯。”雲小妹雙眼閃成了紅星,不停的點頭。
“煙花再美,還是銀子實惠。”沈華灼眸帶期望,又自言自語那玩意兒肯定燒錢。
看小娘子那樣期盼著,當天下午雲胡子不見了人影。
農村人一旦歇下來,就盼著過除夕。
“媳婦……今天過除夕。”早間雲胡子雙眼亮閃閃的盯著包裹了厚厚的棉襖也掩不住窈窕身段的小娘子。
沈華灼撥弄著身上新做的衣裳,不懂腰上兩根長長的帶子該怎麼係。
“我幫你。”雲胡子雙手自她腋下穿過,撐在纖腰處打了一個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