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的指著傅青淵,斑白的兩鬢染了幾許風霜,看著分外滄桑。
“爹,此事我們回去再說。”傅青淵站起來,麵不改色地讓鐵柱送沈華灼等人回去。
“靜候佳音。”
“你……你站住。”傅遠山是專門為沈華灼而來,怎麼肯放她走。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我自會與你解釋。”
傅青淵身子一動,借著扶他的機會攔住他。
“你……”傅遠山氣得喘不過氣,呼吸急促。
“老爺……”李香兒嚇得連忙給他服藥。
他可不能死,傅家她還沒有得到,若是他現在就死了她可什麼也得不到。
沈華灼嘴唇動了動,柳眉微蹙,他對她竟這樣信任,她差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媳婦我們走。”雲胡子一直冷眼旁觀,眸中的利芒射向傅青淵。
真正是情深意重,隻可惜他用錯了地方。
命運早就已經安排她遇到他,就是他的人,一輩子都是。
傅青淵直直的盯回去。
對於此事他雖公道,也的確有私心,可那又如何,他隻想幫她,也忍不住不出手。
“爹,你別氣,我自有分寸。”
沈華灼下樓的時候,聽到傅青淵安慰傅遠山。
她滿腦子裏全是漿糊,壓抑得無法呼吸。
“雲朗,我是不是做錯了。”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
現在沒有人會對她扔臭雞蛋,也沒有菜葉梆子,更沒有小石子。
等了半晌都不見雲胡子說話,她突然回頭,一直跟著她的雲胡子來不及刹車,撞到她瘦弱的脊背,感受到她的虛弱,他順勢拉著她進了小巷子擁住了她。
聽著強有力的心跳,沈華灼緩緩閉上眼,鼻息間有濃濃的血腥味,突然想起他受傷的事,撫上他的傷口,清洗過了已經結痂,但還沒有消腫。
驀地心疼:“我替你上藥。”
雲胡子正色,把她的手拉下來緊緊握住:“別怕,這件事情會解決,而我會一直陪著你。”
溫柔的話語,鏗鏘有力,她的心神一鬆,突然失了力氣。
雲胡子緊了緊猿臂,承受著她所有的重量,附在她的耳際喃喃自語。
“我們回家。”
沈家村裏似乎也不太平,一村子的人都圍在雲家院子外麵。
沈華灼掃了一眼,鬧事的人裏麵並沒有沈家村的,但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現在村裏很多人,都圍在那裏看熱鬧,一個個唯恐天下不亂。
“散了,散了。”雲成中拍著旱煙杆沉聲道。
“叫你們雲家給個交待。”村頭的二癩子看一眼沈華煙大著膽子喊。
“你個殺千刀的,你家有地嗎?”許氏在家凶,在外麵也不差,腰一叉,高分貝的罵聲響起來。
“我二叔家的兒媳婦的娘家有……有地,沒……沒出苗。”他看了一圈兒,吞吞吐吐的開口。
“他家姓甚名誰,你把名字留下。”雲胡子安撫的拍拍小娘子的手背,緊皺眉頭上前一步。
要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曾經害過他的小娘子。
“這個不能告訴你。”二癩子壓根是誰都不認識,純粹是受了挑撥拿了銀錢特意來找麻煩刷存在感的。
“說不出就給我滾。”雲胡子怒了,聲音低沉讓人聞之害怕。
“哼……滾……滾就滾。”雲胡子生起氣來,臉上的每根胡子好像立了起來,雙眼圓睜,狀似銅鈴,再加上他身材高大,二癩子嚇得夠嗆。
沈華煙搖頭,心裏暗罵一句:廢物東西。
“你們種的都出了秧子,別圍在這裏了該回就回。”王大娘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
“這不是害怕後麵會出問題嘛。”他們倒不是來找麻煩的,隻是看有人找麻煩,純粹看熱鬧。
“我雲家就在這裏,又不會跑。”雲成中站起來,一身氣場全開,也很能唬人。
人一散,門一關,許氏的炮火就朝著沈華灼燒過來。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你摸著你的良心說,從你進我們家門你就……”她是真被氣到了,胸前不停起伏,喘著粗氣。
雲家不是沈家村裏的原住民,一直以來安分守己,與人為善,在村裏與人處的還算不錯。
“不是我媳婦的錯。”雲胡子堅定的攔在沈華灼麵前,態度強硬。
“娘,你累了快去歇著。”雲小妹也去拉她,她娘也不知道腦子裏哪根線搭錯了,一出了問題從來不想著解決,就知道衝著大嫂發脾氣。
許氏被雲胡子兄妹勸著,雖沒有再說難聽的話,可餘怒未消,雙眼裏燃燒著熊熊的火氣。
而沈華灼自認並沒有對不起他們雲家,身形愣是挺得筆直,毫不怯懦的與她對視。
一時之間院子裏散布著濃濃的火藥味,似乎隻要一個不小心,就會引發一場巨大的爆炸。
大家在權衡利弊,又或者在等,等著一家之主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