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為有官差護送他們出來,災民們便是再想打主意也不敢隨便動手,現在官兵進去了,城門又重新關上,他們的膽子才漸漸大了起來,你推我,我推你往馬車和板車這邊靠攏。
傅青源長喝一聲抽出長劍,親自坐到車轅上朝著馬屁股狠狠抽了一鞭子。
“駕……”
馬長長的嘶鳴一聲,撒開蹄子跑得飛快。
初冬天氣,朔朔寒風陣陣襲來,馬車飛跑起來,吹來的風利如刀刃,割之生疼。
走到半路,冬雷滾滾,聲聲入耳。
“晦氣,大冬天的居然打雷,別不是要下雨吧。”傅青源雙手抱胸不耐煩的抱怨著,好似為了驗證他的話一般,突然下起了雨。
很明顯,他們運氣不好,本來一連晴了大半年,卻在此時下了雨。
馬車行在半路,回去遠,往前走也遠。
又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眾人沒法,隻好隨便找了一處破廟棲身。
路上路得再快,也沒有雨勢快,眾人皆淋了個落湯雞。
破廟太小,用門板隔為女眷們隔了個內室,男人們便歇在外麵屋簷下,勉強有片瓦遮身。
“這什麼勞什子地方,連棵柴都沒有。”火都沒法烤,大家的衣物都濕漉漉的。
“咱們老少爺們去找找,讓她們歇著。”
鐵柱率先吆喝一聲,大家便都應了出門撿柴禾。
“雲郎。”沈華灼不想讓他去,外麵雨勢大著了。
“我去去就回。”
旁人都去了,他不能不去,而且他們帶的都是幹饃饃,他也想給媳婦弄些肉吃。
沈華灼心裏不安,卻也沒有辦法,破廟就這麼大,裏麵全是她們女眷,男人不出去也沒法子在這裏呆著。
又是幾聲“轟隆隆”的雷聲。
“啊……”雲大梅嚇得不停地發抖,直往雲小妹懷裏鑽。
“大姐別怕。”小妹拍著她的肩柔聲安撫著。
自從發生了上次的事後,雲大梅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腦子時好時壞的,甚至很多時候不記事。
“可能是雷聲驚到她了。”
沈華灼試圖安慰她,她卻受驚過度索性躲到了雲小妹懷裏。
接著,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破廟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開,粗暴的把門板都踢壞了,整個破廟顫抖起來。
雨簾中陸陸續續進來十多個人,他們都戴著鬥笠,穿著蓑衣看不見長相,說話粗聲粗氣的。
“大哥,這裏麵有人,好多女人!”破廟裏縮著的基本全是女人,隻有兩個外鄉務工的難民,都受著傷出不了門,在柱子後麵躺著休息。
隔著好幾個人頭,沈華灼都感受到了那人yin蕩的眼神和長流的口水。
她知道,這是流年不利遇上土匪了。
“把男的殺了,女的留著。”被稱作大哥的人把鬥笠取下來,露出一張溝壑縱橫的刀疤臉。
沈華灼看得心神一抖,條件反射往臉上抹了一把灰,又試圖往身邊的雲家姐妹身上抹,卻發現雲大梅整個人已經躥了出去。
她衝著舉刀殺人的土匪飛去,瘋了一般居然圍著那群凶神惡煞的人跳舞。
“大哥,這小娘子好好看。”
一看靠在那裏兩個男人是半殘廢,土匪們連人都懶得殺了,都興奮地摟著雲大梅放肆大笑。
“想玩就玩,廢話那麼多。”老大劉老疤甩了鬥笠,大開大拿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