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像屠夫,更不是一個農夫。
那天夜裏他殺起人來麵不改色,動作狠辣,後來他趁著斷後時檢查過,他的所殺之人全都是一劍斃命。
“可以這樣說,那天夜裏,就算沒有我們,你一個人也可以殺光他們。”傅青淵語意沉沉,仿佛每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漏出來的,硬得生疼。
雲胡子看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小娘子,引了他出去說。
“你既口口聲聲說喜歡她,又為何想瞞著她?你可知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始終包不住火。”傅青淵深知他的身份不一般,隻是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他究竟是誰?
為什麼會隱在山野鄉村中,到底所為何事?
“這是我的事。”
把他叫出來,並不是為了要告訴他真相,隻是不想讓他吵到小娘子歇息。
“你到底是誰?”傅青淵早知他不會那麼容易自曝身份,卻依然鍥而不舍。
“傅大少爺管得太寬了,你做你的生意,我當我的屠夫,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不要試圖來探尋我的事情,否則……”
手裏一直握著的宣紙瞬間成灰,紛紛揚起。
“你的秘密我不想探尋,可是你別想利用她做任何事。”傅青淵胸膛一挺,他不怕他。
提到小娘子,他的眸中不自然的流露出一抹柔軟:“縱然世上所有人要殺她,害她,算計她,那也絕對不會是我。”他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最好是這樣。”傅青淵負氣而去。
秘密誰人都有,他並沒有覺得他問了他就會說,隻希望他說的是真的,不要傷害她,不然他也不是一個怕事的人。
沈華灼聽到動靜,身子輕輕一動,立馬閉上雙眼繼續裝睡。
原來不是她一個人看出了雲胡子有問題。
不管紙包不包得住火,她也早已管不住自已的心,一個失了心的人該怎麼獨自活著?
那個問題注定沒有答案,在她心裏,雲胡子同樣有情有義,她相信現在的他是確想跟她好好過日子,這已經足夠了!
……
養了幾天,沈華灼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沈家村裏也一直平靜安樂。
她便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治療傅青源的雙腿上。
而傅青淵說話算話,早把所有能搜羅到的好藥全都搬到了雲家。
整個雲家除了雲胡子對傅青淵的舉動頗有微詞之外,其他人都是歡迎之至,因為他搬來的不僅僅隻是好藥,還有多得不計其數的好吃好喝的。
尤其是許氏,她一直掛在嘴邊的話就是:“大少爺也太客氣了,這是我們雲家理應做的。”
“當時真是多虧了二少爺,否則我家小妹可要怎麼辦啊?”
……
每當這個時候,許氏還老管不住眼睛去瞟雲大梅,而被她看過之後,雲大梅便會自傷自哭。
害得沈華灼每每都要端了洗衣盆借著一塊兒洗衣裳的時機安慰她。
“大嫂……我是不是不該活著?”許氏還不知道她在破廟裏被那麼多人輪過的事情,可她的眼神卻讓她心虛,總覺得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當時那些災民都聽到了聲音,就算沒有看到,也應該猜測得到。
“不,世上的人沒有誰該不該活著,隻有想或不想。如果當時你在崖山就跳了的話,又怎能在破廟救人?”
“每個人都有他們活著的價值,不在這裏體現,就會在那裏體現,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要放棄自已,更不要自苦。”
在乎你的人,你便是不說,也會與你一同傷悲,不在乎你的人,就算是你嚷嚷得滿世界都知道,他也會不會在乎。
兩人邊說邊端了洗衣盆蹲下便聽到有人在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