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愛搭不理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帶著一抹讓以不難察覺的嫌棄。
就算在縣衙大堂之上最後證明了她的清白,她也沒有失身給劉洪生,可她中了迷藥,被人送到妓院這是事實,但凡是哪家的男人,隻這一點就足以不能讓她再回來了。
隻可惜,他們家裏的幾個男人誰都沒有反對。
尤其是雲胡子,強烈要求再接她回來,並且還表示,如果他們反對的話,他可以帶著她出去生活。
也就是說他在沈華灼和雲家裏,已經率先選擇了她。
就隻為了這麼一個女人,他就要拋棄他們一家人。
雲成中沒有說話,許氏所有的情緒都不敢表現出來,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懷著複雜的情緒進了房裏。
如果不是雲成中強行要求她出來,她是絕對不會出來的。
雲成中搖搖頭,許氏的反應是正常,但凡是哪家哪戶,這樣的媳婦都是要不得的。
可是……
他看向雲胡子,看他神情堅決,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當即搖搖頭吩咐了幾句:
“以前的事情的過去便過去了,你還是我們雲家的媳婦,誰也說不得你半句不好。”
雲小樹接上去,有些心疼的看著瘦了好多的大嫂。
他眨了眨眼睛,清亮的眼眸裏隱隱蓄了淚珠。
“大嫂,我們一直在等你回家。”
而她也終於回了家。
“以後咱們還是一家人,有難同當!”
“有福也同享。”沈華灼淡定的安慰他。
她不瞎,反而很敏感,她從雲成中的眼中看到了同情還有勉強。
更從許氏的眼中看到了嫌棄還有不得不接受的難受。
就連雲大梅看著她的眼中也帶著幾分可憐與同情,並且還有同病相憐的味道。
她一定是把她自已的經曆投射到了她的身上。
隻有雲小樹和雲小妹,他們一如既往的真心尊敬她。
她不由抬眸看了看一直握著她雙手的雲胡子。
他表麵上一切安好。
可是,就是因為他這樣表現得有些過分的在乎,反而讓她有些壓抑,有些讓她無法確定,他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真心待她的。
“沈姐姐,你終於回來了!”甜美嬌俏的聲音來自於何玉珠。
那個之前一直與她怒目相視的何大小姐。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民,還有跟她的關係變得這麼好了,好到能夠姐妹相稱?
她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卻見她轉頭朝著雲胡子羞澀一笑。
雲胡子竟然沒有像以前一樣對她怒目瞪她,而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雖然沒有回應,可是沈華灼卻莫名的心口堵塞。
原來,她能得何大小姐一聲沈姐姐,卻隻是因為她看上了她的男人,這大概是在上趕著上位了。
她的回歸在雲家似乎並沒有掀起任何的風浪,大概隻是因為有人在刻意的壓製著。
所以沈華灼並沒有感受到什麼不好。
隻是在沈家村裏卻總有一股風言風語不停的吹進來。
攪得她心慌意亂。
她出去洗個衣服,便會聽到隔壁李萍兒和裏正家的小芳邊洗邊小聲的議論咬耳朵。
雖然聽不到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但是她們的眼神卻總是瞟向她的。
間或還會聽到幾句,破鞋,綠帽子什麼的。
不用說,這肯定是在說她。
心裏一下子沉悶下去,很是不舒服,可她們沒有說出聲音來,更沒有點她的名說,她想爭辯想懟她們也無從,因而隻能假裝聽不到,深呼吸一口氣,她告訴自已不要在意。
隻是她的態度太平太緩,卻有人看不過去了,她就是存心想要把這事兒鬧將出來:“喂,你們不要胡說八道。”何玉珠雙手背在背後,一身大紅的長裙特別顯耀刺眼。
李萍兒看她一眼,知道她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先慫了一半。
李小芳卻是不怕的,推了她一把:“哼,我們說我們的,關你什麼事兒。”
“你們說什麼都行,可你們不能說我沈姐姐被人下藥送到妓院裏的事,我沈姐姐也沒有殺人,這縣太爺可都已經判了的,那藥可都是他自已灌下的,都有人做證了。”
何玉珠叉著腰,很是凶悍的懟瞪李小芳兩人。
“這誰知道了,當時都說證據確鑿了,也許啊……是我大哥看著她可憐,想著是同村人……”
李小芳口無遮攔。
沈華灼猛地站起身,把槌衣棒往地上一扔。
“砰”的一聲,嚇得幾人連忙捂著胸口,李小芳誇張的張嘴就嚷嚷著:“啊呀,嚇死人了,雲娘子這是要打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