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灼眼睜睜看著他的手直直的朝著她揮過來,她嚇了一跳,身子不由瑟瑟發抖,雙眼裝了可憐兮兮的模樣盯著季子元,滿滿都是求助。
季子元果然看不下去了。
“王爺,你還有事,我們就不耽擱你了。”說著,拉著沈華灼溜得飛快。
看他們兩道身影刹那間消失不見,軒轅禦安“嗤”的一笑,暗自搖頭,她當時就拒絕了他,想必應該是不會來吧。
她若是要來的話,也應該會拿著玉佩去找他的人接應,而不會獨自跑來。
季子元拉了沈華灼隨便躲了起來,這裏駐紮著形形色色的營帳,好像捉迷藏似的,他們也不知道此時躲在了哪裏。
他頓住腳步,把沈華灼盯著,一直以來他隻是單純絕對不是傻,其實早就看出了麵前之人的怪異,趁著脫離了軒轅禦安,他才挑眉道:“你認識安親王?”
看沈華灼搖頭打算不承認,他直接又道:“若是不認識,你見了他怎麼會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躲避不及?”
沈華灼愕然,季子元他真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單純嗎?為什麼,她覺得他亮閃閃的笑眼之下,其實是充滿著謀算的?
“是,我是認識王爺,可是,那隻是上次王爺賑災的時候,我太餓了,偷偷拿了一個饅頭,被他發現了,所以……”
沈華灼一頓胡謅,她當然不能把她見過軒轅禦安的事情說出來,不然季子元這個缺心眼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她捅出去了。
“你少糊弄我……”季子元狹長的眼眸轉了一圈,雙手交叉推了她一把,來得太突然,沈華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推的連連後退。
看她如此不濟,季子元不安的眨眼,立馬又將她拉了回來,嘴裏輕輕抱怨:“怎麼跟個女子一樣,瘦得如此弱不經風!”
靠著他的力道,沈華灼站穩了,隻是一轉身,才發現兩個人的姿勢極其的曖昧,他居然將她抱在懷裏的。
她心頭一滯莫名有些生氣,抬頭瞪他一眼,然後趁他不備,反手一把將他推倒,聽著他倒地哀叫的聲音轉頭大步而去!
路過營帳轉角時,卻突然看到了軒轅禦安詭異的麵容,他,他居然還在?
她想跑,卻被他盯的走不動道,她連忙側過頭彎腰請安!
軒轅禦安唇角莫名的揚起,雖然跟他不熟,可看他剛剛動作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一把推倒季子元,他竟看得十分開心。
“華大夫,救命啊,疼死我了!”那邊的老婆婆又叫起來。
“哎,來了,來了……”
聽到那聲音,沈華灼如蒙大赦,草草行了個告退禮溜的飛快!
卻不知,軒轅禦安在她走後特意把季子元留下,把她的來曆問了個一清二楚!
其實也沒問出什麼來。
因為季子元這個小狐狸,扮豬吃老虎,一問三不知。
隻透露出了是在石盤郡遇到的他,因為洪澇時期,急需大夫,所以連路引什麼都沒有看過。
因而,他的家庭背景,身世一概不知。
軒轅禦安眸中精光一閃,來曆成謎?
有意思!雖然沒有看清楚她的臉,卻不妨礙他聯想陣陣。
……
天氣微蒙,才一會兒的功夫,似乎又要變天了。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災民們縮成一團,真是怕死了又變天下雨。
整日裏一麵對變天就惶惶不可終日。
幸好陰了一個下午,雨最終並沒有落下來。
東山那邊卻傳來了噩耗。
受災民眾大都得了時疫而且前期調派過去的太醫和民間大夫們都手足無措,無法控製,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態勢。
軒轅禦安全權授權季院正組織另一批大夫前往會診,力爭找出原因,替他們根治住。
沈華灼急於擺脫軒轅禦安時不時審視的目光,自告奮勇前往。
季子元也想曆練一番,隨後跟上。
季子元出列的時候,沈華灼特意看了一眼季院正,他居然紋絲不動,她懷疑季子元不是他親生的,這態度,連個眼神都沒有施舍,太淡定了!
來不及吐槽,一行人便踏上了去往東山的馬車。
泠江三角洲此次受災之地,主要集中在五個郡縣,又屬他們此時所在的紹城縣東山區最為嚴重。
一路行來災民哀嚎四野,房牆倒塌,所見之人死氣沉沉。
街頭隨處可見肮髒的老鼠的屍體,甚至大白日裏的在他們身上還有被同類啃咬的痕跡。
它們堆在街角,擠來擠去看著很是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