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醫院於嵐就把我塞進她車子裏,一溜煙開出城直往山的深處鑽,一個多小時後,又到了那個神秘老頭的住所,進院門於嵐就亮開嗓子喊一聲:“爺爺,我把他給你帶來了!”
那個精神矍鑠的老頭當即從屋裏迎出來,嗬嗬的笑著:“好,好。”
說著已經在院子裏的石頭桌子旁邊坐下,於嵐輕門熟路的進屋,抓著一個茶壺和兩隻杯子出來,先給老頭斟上一杯茶水,卻對我喝一聲:“想喝水自己倒。”
然後又對老頭說一聲:“我還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一邊說,人已經走到院子外麵,老頭笑眯眯的看著她背影搖搖頭:“這丫頭!”
卻又轉臉對我說:“受了點小傷是吧?”
我點點頭。
“那就在我這裏住下養息幾日,我藏的藥草,比醫院的管用。”
老頭兒什麼話也不問我,喝了一會兒水,叫我進屋躺在床上,弄些黑烏紫青的東西包紮在我胸脯上,然後讓我躺著休息,自己走出去半天才回來。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到第五天老頭對我說:“深吸氣看胸口還疼不?”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對他說:“不疼了。”
“那就不要一直賴在床上了,去外麵活動一下。”
然後自己負手走出去,我跟在他後麵,到外麵林間空地上,老頭說:“和我一起活動一下筋骨吧。”
說著在地上兜著圈子轉,開始緩慢,後來越來越快,快到極致時候,我隻覺得眼前人影飄飄,卻根本看不清他麵目了,隻覺得如鬼似魅,眼睛跟著都難。
我草啊,他看樣子最少七旬往上了,腿腳卻如此利索輕盈,讓我大開眼界。
剛準備凝神看他路數,老頭已經一聲輕咳站在我背後,伸手指在我肩頭戳一下:“小子,來打我。”
我愣了一下馬上明白,這老頭是要教習我手段,於是精神一震,對著他就撲了過去,但是不等我撲到他跟前,眼睛一花老頭已經不見蹤影。
我本來認為自己已經夠快,但和老頭比起來,根本就不是小巫見大巫,而是天壤之別了。
撲打了半天,連老頭的衣襟也沒沾上一下。
我氣餒的說:“不玩了!”
老頭一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這句話是有一定道理的,再厲害的對手也怕快,等他想打你的時候,他已經被你打趴下了。”
“一擊必殺,並不是要一擊製敵於死命,而是要一擊之下讓他再還手之力。”
我本來就不喜歡驕傲,就是有點小得意也憋在心裏,於是脫口說:“爺爺你教我。”
老頭嘎嘎的笑:“終於喊我爺爺了,哈哈!”
此後每天,我都和老頭一起到林子裏,跟著老頭練身法拳腳。
南拳北腿風格迥異,但老頭卻能隨意柔合,大開大合,縱竄跳躍;短橋寸勁,迅疾緊湊,而行雲流水的一套自創太極,已臻化境,我看出這才是老頭的深藏之秘,一起傳授給我。
我感覺自己的身手又長進了不少。
一個月後老頭突然對我說:“下山去吧,我不能總養著你。”
我有點驚愕,老頭淡淡的說:“下山去做你該做的事,凡事放手去做,不必多有顧慮。”
老頭從一開始,不問我身世家情,更不問我曾經如何,這時候更是什麼也不問,就趕我下山,好像他什麼都知道。